什么两样。

脑海中回忆着白衣行走的模样，她僵硬而又丧气，一步步往聚集的白衣堆中走去。

同时，她近距离看到了房间内的布置。

棺材有很多，比她想象中还多，但与棺材对应着的遗像只有五张。

这五张挂在房间最中央的墙上，与下面的棺材相互对应。

最左边是一个美艳的少，哪怕只有黑白色，也不能掩盖她笑起来的风华，只是在这张照片里，她笑意浅淡，取而代之的是化不开的愁绪和哀伤，还有一点足够传染他的绝望。

她的右边挂着一个俊俏青年，青年穿的应该是一件大衣，从照片里只能看到微微立起来的领子。他笑得很净，似乎在照这张照片时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事。

中间是一个气质儒雅的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和左侧青年有五分相似，岁月并没有剥夺他优越的皮相，虽然眼角已有皱纹，但大多数看到他的一瞬间，还是会觉得他很年轻。

中年的右侧是已显老态的管家，管家神憔悴，但姿势毕恭毕敬，方脸上没有什么表。

最右边，出现了一张赵儒儒熟悉的脸。

是算盘鬼。

特有的刻薄相在这张照片里展现得淋漓尽致，比起从井中爬出来，浑身湿漉漉、看起来还有点可怜的算盘鬼，照片中的这个中年才更符合赵儒儒对刘丙先的想象，尖锐、愚昧、令不舒服。

她可以把这五张照片里的一一对应上，刘雪，新郎，老爷，管家，刘丙先。

其中，刘雪和刘丙先的遗像框果然是一样的，没有宅这三的框那么致，一经对比便透着一子廉价。

其余的棺材却都没有相片，暂时看不出里面躺着谁。

赵儒儒眼中流露出喜色，因为眼前的一切，与虞幸在外面说的都没有区别，这意味着他们可能真的找到了离开的方法。

她随意找了个地方跪了下来，低着，想象着自己因为天天计算这个那个，统计数据，还要和各色狡猾之辈打道，然后年纪轻轻就秃了——巨大的悲伤让她嘴一扁，发出了难以自控的呜咽。

旁边的白衣发现多出了，朝她看来。

这一看，白衣就没再把转回去，而是保持跪着的姿势往赵儒儒的方向挪动了一点距离，伸长了脖颈。

一下子，她们之间几乎只剩下两个拳的距离。

赵儒儒心脏狂跳起来，她能感觉到，这个白衣就在她脸侧。

看不到……看不到……当它不存在就好了……

并不是能力越强的推演者就越不怕鬼物，相反，在经历了多场推演后，他们多多少少都会有最害怕的事物。

应激障碍、生理厌恶等种种毛病纷至沓来。

这些都是心理影，硬生生给鬼物们吓出来的。

可以说，不管经历了多少场推演，推演者们对鬼物的畏惧都不曾改变，因为在推演者兑换身体素质，收获祭品和道具的进程中，鬼物也在另一条路上前行。

赵儒儒就属于那种，宁可和打杀戮型对抗推演，也不愿意碰到鬼的那种，而在有鬼的推演种类里，中式恐怖又是她最不想遇到的。

此时此刻，她一点也不好奇白衣帽子下的脸。

可是这个白衣并不管她怎么想，光是从侧面看还不够，它的脸缓缓平移，从侧面移动到了赵儒儒的正脸前。

赵儒儒的余光里多出半张脸，越来越多，越来越大，随后是一整张。

她并没有感受到白衣的身体有什么动作，也就是说，它仅有脖子伸长，然后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动作，将一颗正着的送到了她面前。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闭眼，在犹豫间，已经无可挽回地看到了。

白衣……是纸。

和街上那只纸扎不一样，白衣的下半张脸笼罩在帽子自带的遮面中，只露出眼睛和半个鼻梁。

是纯白的。

五官刻，不是墨水画上去的那种假眼，而是两个符合类骨骼生长况的黑色空，与的眼眶大小相等。

眉骨凸出，颧骨微圆，鼻子两侧凹陷下去，赵儒儒只看一眼就知道——这是在真脸上糊上厚厚纸层的结果。

没有透气孔。

白衣是活生生被纸窒息的真。

这个发现让赵儒儒全身僵硬，她无法无视眼前可怖的脸，只能克制住自己一瞬间想尖叫的冲动。

随后，用不着幻想自己秃顶，光是想想自己周围都是被窒息而死，然后制作成纸的，她就真心实意哭了出来。

眼泪哗哗的流，眼前的白衣似乎终于确认了赵儒儒是它的同伴，把缓缓缩回去，继续哭丧了。

赵儒儒狠狠松了一气，告诉自己保持这个哭泣的状态，等待门外的信号。

期间，她又抬看了一眼。

墙上高高挂着的五个遗像，都在瞪她。

等等？？

赵儒儒瞳孔一缩，确认自己没看错，刚才还正常的遗像，现在，全部，用一种狰狞和虐地目光，盯着她！

美艳少，俊俏少年，儒雅中年，恭敬管家还有刻薄的刘丙先通通失去了本来面目，那愤怒的恶意如出一辙，让他们看上去不太像。

完全不像。

他们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坟前大笑的祭奠者，赵儒儒十分确定，要不是某种规则的束缚，这上面所有，都有一种想下来把她撕碎的气势。

她一动不动地与遗像们对视，心中默默道：

赵一酒，虞幸，我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