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巧一个凑上跟前来问工分，顾三德脸一黑，吼道：“后面的不知道自家工分多少的，找会计打算盘去！我这忙着呢，哪有功夫跟你们掰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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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岚伸长脖子围观，冷不丁听到顾朝叫自己，赶忙转过来，“在，我在。”

只见身后站着一个泥，从到脚沾满泥，黑糊糊一片，比昨天顾三德还磕颤。

泥抹了一把脸，露出一个熟悉廓。

魏岚试探着喊道：“朝哥？”

顾朝点点，摆手让右兰拎着装满藕尖的箢子先回家。

藕尖处的藕，放不住，这些藕送到公社以后，公社会运到别的地方，为了减少费、糟蹋东西，藕尖被允许社员带回家。

顾朝挖藕麻利，收获的藕尖最多，怕眼红说闲话，到时候再败坏了心。

右兰走后，顾朝拎着木桶大跨步朝魏岚走来。

木桶太沉，还装了小半桶鱼虾，沉得很，顾朝一直自己拎着。

魏岚小脸娇气皱起，“行了，就站那里就可以了。”

小港是活水，淤泥不像之前那个死水大坑里面的淤泥一样，乌黑发臭，但还是带着一淤泥特有的腥味。

魏岚随是娇气抗拒顾朝靠近，却在顾朝站定时，又上前两步，主动靠近他身边，“先回家？”

“再等等。”顾朝摇，沾了泥的下朝群方向抬起，“抽了签再走。”

“到底是什么签？”魏岚好奇追问。

顾朝侧过，在她耳畔轻轻低语两句，魏岚一双桃花眸霎时瞪大，“那、那你让我抽？”

顾朝点点。

魏岚蓦地觉得紧张起来。

顾朝用钱补齐工分，有了分鱼的资格，但是分鱼也有讲究的。

譬如当大鱼小鱼数量不等时，就会分成大鱼组和小鱼组。

大鱼组通常是两条四五斤重的大鱼为一组，对应的小鱼组则是五条小鱼一组。

说是小鱼，其实鱼身通常超过筷子长，每条斤数一两八但二两四左右。

五条下来也有十斤的样子，和大鱼比，不差什么。

再有队长当中间，取来长短木棍各一支，让两伙抽，抽到长木棍的，就得大鱼组，抽中短木棍的，就得小鱼组。

魏岚踮脚跳了两下跳，前面群脑袋乌央乌央的，什么也看不见。

看出她的意图，顾朝低声解释:“今年鱼肥，小鱼也比快一场，半大不小的都放回去了，明年再来。”

魏岚点点，“那咱们家要大鱼还是小鱼？”

虽然这么问，其实魏岚已经有了想法。

觉得小鱼组的更合适。

顾朝咧开嘴，“都好。”

“我觉得小鱼更合适，大鱼就两条大的，其他四条都是小鱼，要是咱们得了小鱼组，就比大鱼组多四条鱼，怎么算都合适。”

魏岚腮帮子鼓起，眼珠打主意转，脑海里烤全鱼、清蒸鱼、红烧鱼等，不带重样的。

一条筷子长的鱼，只要味道不是太大，一家四吃完肯定没问题。

要是大鱼，吃不完还得转到下一顿，吃剩的不如吃新鲜的。

想了一圈，怎么都小鱼组合适。

见魏岚一张写满“瞧我多明，多会打细算”的小脸，顾朝点点，声音缱绻带着笑意，“好，那就小鱼。”

好似被鼓舞，魏岚扬起拳，整个浑身充满斗志，眉飞色舞，“瞧好了，我一定给你抽回多的那份！”

另一边，两种鱼在重量上基本不差多少，但是群中还是出现许多不恰当的声音。

有排在前面想要大鱼，却偏偏抽中小鱼的一边往家走，一边发出怨怼声:“赶上过年还碰上这晦气事，瞧这不争气的手都了什么事？五条鱼把内脏一抛，还剩下狗篮子的玩意儿？”

小鱼数量多，群里有不少都想要，一听这话，心里顿时觉得十分有道理。

可不是吗？

一条两斤的鱼下水少说也得占三两，五条呢，那就是一斤多！

不算不知道，一算下一跳。

霎时，不少还在观望的改变态度，连带一开始想抽中小鱼的也开始游移不定。

这一切，魏岚都看在眼里。

那些只想到小鱼下水数量多，却没想过，大鱼个大，肚子也大，内脏占据位置更多，重量自然也更重。

魏岚依旧坚定想要抽中小鱼的想法。

反正大小都是百分之五十的几率，要是实在抽不中，到时候找说和说和，应该也能换。

跟顾朝打了声招呼，魏岚颠颠跑去排队。

也不知道是运道差还是怎么地，到她时，一开始周边听说她是代表顾家来抽签，一个个惊讶不已。

近期总有暗地里传顾家的小子和知青处对象，大家都不信，现在看到这一幕，不由得都信了两分。

对于周围小声议论声，魏岚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然而当看到和她同一组抽签的是一个模样瘦，目光猥琐至极的男时，魏岚眉不由微蹙。

是刘二婶的儿子李鸿顺，今年32岁，还没取婆娘。

李鸿顺目光邪在魏岚身上打量。

对面的知青穿着一身价值一看就不便宜的土色皮袄子，颈子上缠着红围巾。

围巾很大很蓬松，又缠可以许多圈，知青半张脸都被遮住，只留一双乌黝黝灵动的大眼睛在外面，一眨一眨的，像是钩子一般，勾的心里痒痒的。

趁大队长摆鱼的空挡，李鸿顺色眯眯靠近魏岚身边，“妹妹喜欢吃大鱼还是小鱼？要是我抽中了，可以跟你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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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你妹妹？再敢靠过来一步，你试试？”魏岚蹙眉，小巧下高高抬起，不耐烦睨警告睨向李鸿顺，随后眼神意有所指瞟向群。

李鸿顺被噎了一下，讪笑两声停下脚步没有继续靠近，嘴上继续道：“妹妹别生气，我这是好意不是？”

魏岚不耐烦瞪了李鸿顺一眼，往旁边错开一步。

这样的举动错让李鸿顺误以为魏岚是那种嘴皮子厉害，实际上胆小不敢反抗的小娃娃，遂又跟了一步，嬉皮笑脸的还想说什么。

魏岚见几次警告都不起作用，直接火了炸开了锅，横眉竖眼骂道：“你们谁是他妹妹？”

婉转如黄鹂鸟鸣叫一般的声音，在闹哄哄的群里，十分明显突兀。

一息间，周边安静下来，大伙儿视线都落在魏岚和李鸿顺身上。

魏岚气归气，但也知道不能惹祸上身，遂装傻充愣道：“你们谁认识他妹妹的，叫过来把领走，总围着喊要妹妹算什么事？”

这话一落下，大伙儿心知肚明李鸿顺什么意思。

就是想勾搭家魏知青呗，谁知道家魏知青根本不上套。

周边视线逐渐转换成鄙视，李鸿顺急了，连忙尴尬否认：“你、你是知青吧？话咋能这么说呢？我不过是看你年纪小才喊了一声妹妹，怎么到你这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