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是茶叶上的灰尘，现在泡在水里半天，发觉洗不掉了，她才意识到问题。

魏岚不信邪，用大食堂平时洗手的猪油胰子试过，不行，又用大队常用的土法子，泥、木灰先后试验，还是不行。

手指上颜色一点没掉，甚至被搓的有点肿。

看着脏兮兮的指腹以及嵌了黑色的指缝，魏岚心突然烦躁，手用力砸回盆里，水花四溅。

“怎么了？”

正缝姜丽华进屋，魏岚连忙收回手，摇摇，“没、没什么。”

姜丽华这半年变化很大，首要最明显的一点就是手脚利落、能吃苦了。

摘了一上午的茶叶，她的成果比魏岚好的多，背篓比魏岚的背篓大一圈，里面的茶叶也装了大半背篓。

姜丽华是掐着点回来的，渴的不行，进屋“咚咚咚”牛饮一大碗水，一撸袖子就道：“好了姐妹们，开始活了！”

……

忙完大食堂的事，魏岚绪低迷，饭也没吃就回了家。

顾阿婆在院里补一件了的褂子，见魏岚回来还有些诧异，“今儿怎么这么早？没在食堂吃？”

魏岚扯了一下嘴角，“我吃过了阿婆。”

说完一脑袋扎进屋里，回了房间。

顾阿婆停下缝缝补补的动作，望向空的堂屋，有点摸不着脑。

院里门有时“咯吱”的一声响，顾阿婆回望去，“朝哥儿也回来了啊！”

“嗯，就回来看看。”说着，也一脑袋扎进屋里，没了影。

顾朝早上寄信回来，直接就去了地里活，中午饭点儿跟往常一样去大食堂吃饭，没看见魏岚，问了姜丽华才知道魏岚先回来了。

李桑桑透露魏岚绪不高，顾朝有点不放心，就想着回来看看。

木质房门紧闭，透过细碎缝隙依稀能看见里面昏暗一片。

顾朝不确定魏岚是在午睡，还是什么，最终没压住心里的担忧，敲响了门，“囡囡？”

房间里窗帘拉得严实，年轻的姑娘趴在床上，一向阳光的在一夕之间，心仿佛坠了低谷。

魏岚身体动了动，侧抵在枕上，露出半张忧郁的脸，“嗯？”

“开门。”

“不要。”魏岚弯眉立起，拒绝的脆。

门外陷沉默，她以为顾朝走了，心里更觉得压抑，下一秒，忽然听到门板“咯噔”的一下，随即光源洒了进来。

魏岚一愣，翻身坐骑往回看，顾朝竟是卸了门板！

男把门板倚在一旁，一张脸萧肃又沉重。

魏岚瞬间鸵鸟，卖惨卖乖一起用上，“朝哥，我、我就是心有点不好，想一个待会儿……”

顾朝大个子挨着魏岚坐在床边，勾着脑袋看地面，半天不说话。

两肩并肩静默片刻，顾朝忽然开：“右兰十一岁了，就是不高兴不开心，也不会把自己锁在屋里。”

要解释的话语卡在喉咙里，魏岚突然也没了声，整个脱了力一样，蔫满脸难过的坐在那里。

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就好像，莫名的一种负面绪上涌。

烦躁，惶恐，不安……

可是，明明这个月大姨妈，刚走。

魏岚找不到可以解释这突如其来蹦出来的负面绪的原因。

“你想一个待一会儿，可以在房间，可以在后院，我会给你空间，给你时间，不会打扰你。”顾朝回，眼眸乌黑邃征求的看着魏岚，“但不要把自己封闭起来，我会担心，阿婆他们也是。”

仿佛是为了应验顾朝的话，厨房果然传来顾阿婆的声音，“魏岚呐，阿婆下了一锅丝面，起来吃点儿吧？”

魏岚呆了呆，侧看向顾朝，眼眸晶亮闪烁，下一秒泛起晶莹泪珠，“朝哥，我……”

“没有怪你。”顾朝打断魏岚的话，粗粝手指轻轻擦去她眼角晶莹泪珠，“是什么让你心不好，你可以告诉我，你解决不了的事，我来解决，我也解决不了的，我们一起想办法，嗯？”

“唔……”魏岚抽噎一声摇摇，小手窝成拳擦眼泪，无辜脆弱，和平时阳光小小娇纵的模样完全相反，细碎的呜咽声令心碎，“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就是害怕。”

“怕什么？”顾朝轻拍她后背安抚，然而魏岚只是一边掉眼泪，一边摇说“不知道”。

不知道怕身，但就是怕。

就好像是无形中一座大山突然压了上来，心里压抑异常。

顾朝见实在问不出来，又怕魏岚往里想，绪更差，便收了追问的心思。

耐心陪在魏岚身旁安抚，一见魏岚有止住哭声的动向，顾朝立马掉转话峰，“记不记得明天是什么子？”

“唔？”魏岚愣了一下，便道：“朝哥的生。”

之前在京市，魏学良问顾朝年龄，当是顾朝说四月二十一满二十一岁，魏岚一直记着。

又因为魏临和宋琪结婚的子也定在四月二十一这天，魏岚记得格外清晰，甚至前几天就开始盘算，顾朝生当天该怎么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