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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出现在这里，不会是无缘无故。

那“卢绫”将忽然将老槐烧死，也未必与他们的出现没有联系。

“方才老槐无火自焚，便是这妖魔所为，她虽然做得隐蔽，但江某却正好见过她所施展的手法。”

江舟看向半截焦尸，对表面是对卢敬解释，却是说给道和疯婆子听。

但他也不可能说出真正的原因。

“可是……”

卢敬怔怔道：“这妖魔为何要如此？卢某不过是一介行商，何德何能，竟值得她如此筹谋布局，所为何来？”

旋即心中慌：“她既然如此筹谋，那绫儿岂非凶多吉少？”

江舟没有去接他的话。

恐怕确实如他所想。

不管目的是什么，此既然替代了卢绫的身份，十有八九，不会容得卢绫再安生地活着。

“原来如此。”

素霓生忽然叹道：“唉，这么说来，灵空道长果然是被灭了。”

江舟疑惑道：“灵空道长？”

素霓生张了张，似乎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居士是肃靖司校尉？”

江舟道：“不错，在下江舟，敢问道长名讳？”

素霓生有些诧异。

这般物，竟然只是肃靖司中的一个小小校尉？

念一闪而过，忙作了个道礼：“贫道纯阳宫三代弟子素霓生，道号神光，见过江校尉。”

竟然是六圣地之一的纯阳宫？

江舟思忖间还礼道：“神光道长，适才所言是何意？”

素霓生看了一眼曲轻罗，才道：“不瞒江校尉，我与曲姑娘此来，便是为了找灵空道长询问一事。”

“几位适才所说的那株老槐，其实便是灵空道长存身之处。”

“灵空道长生前乃是南州落梅山上的妙真观方丈，与我纯阳观有些渊源，只因修行出了岔子，不得不行尸解之道。”

“尸解之道，艰难无比，不管他生前是何，弃了壳皮囊，便是阳两隔，”

“也是造化弄，灵空道长尸解灵修，急于重归大道，却生了心魔，行了错事，因以招魂之术，蛊惑俗民，以获取香火修行，”

“被吴郡司捉拿问斩，却得高暗中相助，打翻了城隍香炉，逃了出来……”

江舟听到这里，终于知道他说的灵空道长，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鬼修了。

居然是这样……

那个假卢绫应该是那边的了。

此番作为，是为杀灭？

这样一来，这条唯一的线索又断了。

“只是福祸相依，灵道长逃得了一劫，却又陷了一劫……”

素霓生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卢敬等：“这位卢居士，此地凶险，非是久留之地，”

“天色将明，不如先赶到吴郡暂歇，将此间之事报上官府，再做处置，有官府庇护，相信妖魔邪祟也不敢再加害诸位居士。”

卢敬心思灵敏，哪里听不出对方有意让他们避开？

他也知道这些神仙中行事高莫测，自己这些俗沾染了去，怕是祸非福。

连忙应是，同时吩咐手下伙计去清点货物。

刚才江舟一掌虽烧了驿馆，但只是烧塌了半截，他们停放货物之处未曾波太多，大概还是能保下不少的。

素霓生见他识趣，双掌相合，如抱圆球，缓缓一搓。

黑白二气于掌间流动，竟凝聚出一把三寸许的冰晶小剑。

递给卢敬道：“相遇便是有缘，此物便送于卢居士，或能保居士等一路平安。”

卢敬大喜，连忙接过，又大礼拜谢。

江舟也看出素霓生是在支开他们，也不着急。

耐心地等着卢敬等拉着货物离去。

素霓生才朝江舟叹道：“江校尉来到此处，应该也是为灵空道长与谷村之事而来？”

江舟心中微跳，点道：“不错。”

素霓生道：“实不相瞒，灵空道长自从发现谷村之秘，便自知大劫将至，”

“暗中以秘法去信纯阳宫，将其间种种因由，都在信中说明……”

江舟想不到，自己辛苦追寻的真相，以为随着灵空道的死，要就此埋没。

竟然又在素霓生缓缓说来。

“灵空道长虽从城隍庙中逃出，灵体却受了重创，”

“若非在山中偶遇一位居士搭救，怕也活不了多久，”

“灵空道长乃是灵体，若是一般，即便遇上了，也束手无策，”

“偏偏那位居士虽是普通，其来历却有些不一般。”

素霓生说着，从袖中掏出一物，一颗拇指大的血色珠子。

初看就像是一颗血玉，不知不觉间，目光却会被它吸引。

似乎能看到其中有血在涌动，有恶鬼在咆哮。

江舟一时不察，都险些陷了进去。

不由惊道：“这是何物？”

素霓生正色道：“血煞珠。”

江舟悚然一惊。

这个名字他一点都不陌生。

他击杀的好几个鬼物图录中都有提到过。

也是他一直以来最不解的迷。

竟然就这么从素霓生中听到了。

“此物丧尽天良，乃是以极为残毒之法，用活炼制而成，”

“若是吃了，便会变成无知无识、不生不死的活尸，”

“再以独门的法子喂养，能将之养成血煞尸，”

“这血煞尸魂与相融，浑身内外坚逾钢，来去如飞，”

“最可怕是，被它所伤之，也会变成活尸，再无，只知杀戮，食喝血，时一长，也同样化为血煞之尸。”

“那谷村，便是一个专门炼制血煞珠，喂养血煞尸的所在。”

“搭救灵空道长之，正是谷村中的一个村民。”

“他长年为喂养血煞尸，也学了些手段，竟能为灵空道长复养神魂，”

“也是他一念之善，其子生了重病，药石无救，知道灵空道长是有道行的真修，便求他搭救，”

“灵空道长感念其德，便随其暗中潜了谷村，救了那之子，同时，也发现了谷村中的秘密。”

“灵空道长知此物之邪，而且炼制艰难，极耗时，”

“竟然有能暗中炼制如此规模的血煞尸，而不为所知，知道其中必有天大密谋，”

“他自知知晓这般隐秘，恐怕是要遭劫难，便提前将一颗血煞珠与密信一道送至纯阳宫，可没想到……”

说到这里，素霓生摇摇，面现惭愧之色。

江舟以为他是为自己来迟，没有救下灵空道而愧疚。

素霓生此时看向曲轻罗：

“曲姑娘，灵空道长早已经探得那炼制血煞尸的幕后主使，贫道本是想带你到此，是想让他亲与你说明，”

“如今灵空道长已去，但贫道还是希望，曲姑娘，莫要为蒙骗，沦为他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