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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孙德安三一早就把帐篷拆好了，并自己弄好了早餐，不过令他们意外的是，这么久了，却并没有见到台吉的身影。

又等了约莫小半个时辰，那台吉才与彦两联袂而来。

时至今，在彦这一批最早从各级学校出来的诸中，彦是最接近升任军团指挥使的，他是尼堪姑父墨尔根的儿子，只比尼堪小八岁，今年近三十岁的他既继承了乌扎部阿吉家族强悍的身体，还继承了墨尔根的聪明。

从外形上来看，他的身体条件接近朱克图，由于他是尼堪的表弟，他“第二代朱克图”的称号已经在瀚海军私底下叫开了。

与朱克图一蓬浓密的络腮胡子不同，彦却只在颌下留了一撮山羊胡子，面相看起来倒是与历史上某知名物相似。

与叶铎等成了叶尼塞河中游三大部落婿不同，彦却在几年前在他老爹的安排下娶了现户部尚书李开富的儿李春兰，如今看来，墨尔根这一步棋还真是走对了。

在尼堪身上，兼具索伦、汉的光芒，彦娶了李春兰之后不也有了这一光芒吗？

不过，令墨尔根、彦父子都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尼堪为何要让一个索伦成为车臣汗外孙的老师，按照常理，彦成为孙德威、孙德恩的老师才是正理啊。

连老巨猾的墨尔根都无法理解，彦脆也不想了，痛快接过来了这个担子。

他是赤塔学校建成后最早一批进学校学习的索伦子弟，完成了五年的小中学堂学习，后来又进了五原骑兵学校，个履历异常净明白，加上他本身又是乌扎部的勇士，还是尼堪的表弟，出地是迟早的事。

这也是墨尔根的判断。

他曾对彦说过，“老三，尼堪虽是汉，不过他是吃驯鹿的长大的，若不是有孙老和老孙，他就是一个真正的索伦，乌扎部就是他的根，无论他将来达到何种程度，绝对离不开乌扎部”

“以前，若不是岳讬作死，他肯定是尼堪最信任的，苏哈、朱克图、哈尔哈图、牧仁还要向后靠”

“你大哥、姐姐都是普通，没办法与你相比，不过乌扎部下一代的希望还是在你身上”

当彦骑在马上朝孙德安的帐篷走来时，孙德安正坐在已经捆好的大车上看着诺尔布、费馨两给骆驼套上缰绳。

此时，初升的太阳还挂在东边的天空，在这北境之地懒洋洋的、淡淡的，没有让感到温暖，反而更增添了清冷。

孙德安实际十岁，看起来却有十二三岁的粗壮的身躯在阳光的照下更加虚幻、庞大了，这让远处的彦一下想到了自己的童年。

“难道是皇上认为他这个儿子各方面与我像，便让我来调教？”

彦在离孙德安约莫三丈的地方勒停了战马，在下马的时候，他竟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见到彦来了，孙德安赶紧下了大车向他施了一礼。

彦将他扶起，面上带着一丝微笑，“殿下，昨晚出了点事，我传唤了附近的灰衣卫，故此耽搁了”

孙德安心中一凛，“有彦在此，有什么事解决不了，还要地将那灰衣卫唤来？”

赶紧问道：“发生了何事？”

彦说道：“小兀良哈部落少了一，此应该是到托木河凿冰取水时失踪的”

孙德安问道：“木桶还在吗？”

彦摇摇，孙德安继续问道：“那你等是如何断定他是在河面上失踪的？”

彦说道：“当晚，大部分都是融雪取水，不过也有部分是凿冰取水的，此就是其中之一，有看见他走向河边了，他的桶虽然不在了，不过他曾经凿冰的痕迹并没有完全消失”

“可这并不能证明就是此凿的”

一听此话，彦心中大震，心想：“以前我在讲授他读书、习武、兵法时，他都是规规矩矩、恭恭敬敬的，除了身体强健超过同龄，并没有瞧出有何特别之处，没想到陡然出了这么一件事，以他的年纪，竟能一下瞧出事的关键”

不禁仔细瞧了他一下，只见他双眉紧锁，似乎正在沉思什么大事一样，配上他那幼稚的面孔，乍一看还真是可笑。

“殿下，此身上有一件饰物，那物件儿很小，落在冰面上不易察觉，兴许是作案之在晚上忽略了”

孙德安点点，“你等在冰面上以及河对岸发现了脚印？”

彦心中更是大骇，这下他才有些明白为何皇上将博格拉部、车臣汗部放到他身边了，此子年纪轻轻便如此厉害，还真有皇上少年之时的风采啊。

“是的，殿下，作案之肯定也是高手，托木河冻得结实，踩过之后也不会留下明显的痕迹，不过灰衣卫手中有放大镜，还是发现了端倪，何况，河对岸的树林里的脚印彼等并没有做出掩饰”

“有结果了？”

“是的，在安西这地方，各部落之间都相安无事，我问过了，此并没有什么仇敌，我初步推断，只有两类有可能做出此事，一个自然是北方的罗斯，另一个自然是南面的绰罗斯，考虑到这里离绰罗斯部实在太远，多半是那罗斯的”

“这么说他们是针对本王来的？”

“也不一定，还是我大意了，原本想到大冬天的，就算是探子也要消停几吧，故此我在护卫殿下南下时并没有掩藏行踪，而是大大方方打着瀚海军的旗号，这么一来，无论是外面的，还是我大夏国的牧民若是瞧见了肯定会觉得奇怪，‘什么样的部落，进行转场还要瀚海军护卫？’

“不用说，敌是将此掳过去问实了”

“你的对策是？”

“殿下，为万全计，我有两个建议，其一，殿下立即终止南下，让其他继续南下，其二，殿下若是坚持南下，帐篷周围必须由我的守着……”

“哈哈哈”，孙德安突然大笑起来，他背起了双手，看了看周围的诸，“就算是罗斯，彼等在这大冬天的能出动多少？出动太多的便是明目张胆向大夏宣战，那不是彼等能承受的，故此，彼等只能出动少量马”

“我大夏国占据安西之地后，对各部牧民抚慰有加，这些牧民在铁器、食盐、粮食、武器等用度上比以前不可同而语，又没有以前那样无休止的徭役，对于大夏国只有感激，如何能协助彼等？”

“农户就更不用说了，彼等万里迢迢来到此地，只有横下一条心紧跟着官府行事才行，何况，此地土地肥沃，亩产高，抛去赋税，彼等的生活还要大大高于中土的农户”

“何况，我大夏在乡间、部落里都设了民间纠察队，彼等想要混到我这里也并不简单吧”

此话一出，周围的都惊骇莫名，不是孙德安说的有问题，而是像他这样一个十岁的孩童说出来实在太惊了。

彦赶紧说道：“那以殿下之意？”

孙德安淡淡地说道：“彼等唯一的机会，就是这一段托木河，因为两岸都有密林，便于隐藏行踪，这一段时间，我等外松内紧也就是了，没准在进南部大原之前就能将彼等一网打尽”

“是，殿下”，彦恭恭敬敬施了一礼。

孙德安赶紧扶住他，“老师何须如此？我也就是随便一说，如何行事还要你等大仔细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