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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它一点都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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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苔原的旷野自然,它是一片绝美的风景。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一百公来里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按照驮货马车的速度,八个小时就能到达王都。

旅途的前半程里是伍德驾车,说实话,在大西北做长途旅行时,车夫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计。

首先他得拉紧缰绳,免得两匹调皮的小马驹让苔原鲜叶迷了心。其次他要看好官道的道砟,看清马车的风向标,免得选错道路,最后,他需要在天空出现积雨云的预兆时,提前选好一处可以避雨的峡谷或驿站,提前做好避雨的准备。

万幸的是,今天不会下雨了。

不幸的是,伍德可能迷路了。

空旷到看不见边际的苔原之上,马车就这么停在一条孤零零的石子路上。

它像是大海中孤独的航船,在一条地图未知的航道上戛然而止。

阿明钻出车厢。

“伍德先生,你遇上麻烦了?”

伍德给魁梧的客让了个位置,两并排坐在车夫椅上。

他指着前方突然消失的道路,同阿明说:“不对劲。”

阿明接走一条缰绳:“哪里不对劲?”

伍德解释着:“我看着风标,跟着石子路走了快一个小时,又走回来了,每条岔路我都试了一次,只有这条死路没走过。”

“唔。”阿明皱眉,拉着缰绳抽打马驹,催促马儿往死路走。“是强盗的。”

伍德索将剩下一条缰绳也给阿明。

他问:“强盗为什么要这么?”

阿明是对付劫匪的老手了,自然明白那些狂徒会使什么花招,和伍德说着其中细节。

“早些时候,通部还喜欢在行省和城市之间路牌,后来他们不这么了。”

伍德听明白了。

“土匪会换掉路牌?”

阿明点:“对,这么做能把车队引到适合设伏的隘谷里,然后推石下去,在下雨天有奇效,事后只要吩咐手下进谷收货就行,而且也适合黑吃黑。”

马车往漫无边际的地驶去。

伍德回看,身后的道标越来越远。

阿明接着说:“后来路牌都不能信了,成了摆设。劫道的换了新花样,把官道上的石子路铺上,再用道砟造出几条假路,让车队在里边绕圈,这样可以消耗猎物的马力,等猎物找到正路了,也跑不远了,得停下来休息。”

伍德问:“然后呢?”

“然后啊。”阿明舔着嘴唇,朝伍德笑,笑得露出满嘴金牙。“然后会叫几个小孩子,或者或者老把车拦住,通常有经验的车夫会直接碾死这些可怜虫。不过土匪都学聪明了,现在喜欢用小孩子作饵,因为这两年立了新法,杀隶小孩不止要赔钱,还要坐牢,所以换成小孩了。只是……”

伍德打断:“你说的小孩子,是那个吗?”

他指着旷野中,极远处的几个黑影。

它们不像是

“恐怕不是孩子。小少爷。”阿明问:“要接近它们吗?”

伍德攥紧了阿明的衣领。

“你带我走的这条路。”他显得咄咄,眼里有怒。“现在,带我绕过去。”

阿明做了个呼吸,牵扯着马驹,要绕开那几个漆黑的影子。

——可它们就像是嗅到了猎物的味道,紧紧跟了上来。

阿明推着眼镜,开始紧张:“少爷,给我枪,我看不清它们,你能看清吗?”

隔着百来米的距离,伍德看清了。

“不是,是狗。”

没错,那是三黑背犬。耳朵竖得高高的,吐着舌,朝着马车狂奔而来。

阿明喊:“给我枪!”

应着阿明的命令,从车厢里扯来一杆滑膛枪,扔了过去。

阿明接枪瞄准,站了起来。

伍德接走缰绳,勒住马驹。

三条大狼狗见了枪,像是明白了什么。

它们趴在三十米外的丛里,这个距离,滑膛枪很难准地命中目标。

阿明咬牙:“狡猾的畜生,和它们的主子一样诡计多端。”

伍德问:“能打中吗?”

阿明眯着眼,要画出准心与目标的三点一线。

“别出声。”

这个赏金猎犹豫不决。

因为马车里的薇薇和范克里夫往外探看戏——喜乐蒂牧羊犬的眼睛水汪汪,在阿明眼里实在可

“有时候,你不得不感叹。”阿明抬起枪,朝天开火示警。“不得不感叹这群罪犯的明之处。”

原本趴在里的黑背犬听见枪声,立马调鼠窜,一溜烟跑得老远。

范克里夫叫枪声吓得躲回了的怀里,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眼看黑背犬要逃了,丫握着朱莉的那支转手枪,踩上车架,屏息凝神。

砰——

子弹穿过膛线,做着自旋运动,飞得又快又稳。

大狼狗应声倒地。

紧接着,萱丫调转枪,将子弹打得只剩最后一颗。

剩下两条狗像断了脊梁,摔在里疼得直叫唤,不一会就没了声息。

调转枪指向阿明。

气氛在一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她质问:“想不到你还是个士?”

“是的。”阿明缴枪投降,“我做不到。”

伍德问:“你敢杀,却舍不得杀狗?”

阿明无奈地答:“我不忍心在范克里夫面前杀死它的同类,它叫这个名字,对吗?”

薇薇士拉开布帘,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她蒙着范克里夫的双眼,安抚着怀里的忠犬。

事实上,在大西北,大部分有钱都舍不得杀狗。

隶很简单,养狗却很难,因为隶会逃跑,会背后捅刀子,但狗不会。

阿明也养过猎犬,只养了一,在猎犬老死之后,他就不养了。

“你明白放走它们的后果吗?”萱丫大声怒喝,她和寻血犬以命相搏时断了两颗牙,说话都漏风。

阿明先生捂着脸,有种羞愧难当的感觉。

天上落下一乌鸦,脑袋一片血模糊。

正是阿明刚才鸣枪示警不小心打下来的。

它落在阿明的帽檐上,血将白色的鳄鱼皮帽染得赤红。

阿明说:“它会回巢,向主报信,它的嗅觉比要灵敏得多,速度比马车快多了,可以追踪很久很久。”

“你知道?你真的知道?!”萱丫听得火冒三丈,心中暗想。

——天底下为什么会有这么蠢的赏金猎!他到底是怎么活到这个岁数的?

“抱歉,伍德先生。作为一个保镖,我失职了。”阿明脱下帽子,将乌鸦的尸体踢下马车。语气诚恳,却完全没把小萱的话放在心上,俨然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萱丫转而向丈夫发难。

“你看看他!伍德!你听听!他哪里有认错的意思?他在给我们找麻烦!”

伍德沉思不语,没有表态——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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