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想娶媳呐。我不想死啊镇长，我也没钱了，从老主顾家里求来酒，你要收下了，就把我名字给划去，你说这事成不成？你说句话！你看着我！”

他将猪脊骨和酒壶往镇长大怀里送，镇长只是推脱，不光酒，一句话都不敢接。

伍德说：“把他话接住，把东西都放好，别晾着，这不是贪污受贿，罗德，你看看他，他多想活下去呀。”

小罗德一咬牙，把李大山手里的东西都夺了过来，里屋的老婆和孩子早就嗅见猪脊骨了，嗅见的血腥味了。

大步流星走上来，要抢罗德手里的礼物，小罗德护着礼物，不以不挠，想把礼品往伍德桌上送。

：“你给我！”

罗德苦着脸：“不行！不行呀！”

：“你给我！家里好久没开过荤了！”

李大山上来问了声好。

“大嫂，叫大哥救救我！”

咧嘴笑得相当客套。

“嗨！乡里乡亲的，来都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呀。你自己找地方坐着，自己给自己倒水喝。知道吗？”

李大山应着嫂子的话，随便选了个位置蹲着。可“救命”一事，却没有任何回应。

小罗德拗不过妻子，把手里的酒都出去了——他也不想就这么便宜了魔术师大，他觉着老婆真是聪明。

等东西都落进里屋，收进镇长大自己家里。

小罗德这才开始工作，他偷偷去瞄伍德的脸色，看见魔术师大并不在乎这点礼品，稍稍放下心，于是开始变本加厉，开始盘剥李大山。

他挺直了腰板，站在李大山面前。

“大山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李大山低着：“我不想当兵……进了矿坑，那就不是兵了，开完新坑道，我绝对会死的。”

小罗德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言辞里都是同。

“我要是将军，我也不想招你呀，谁让征兵名单上有你的名字呢？如果你还是隶，又哪里来的资格当工兵？这是每个列侬公民的义务，可惜我只是个镇长，最多只能当个传声筒，给你带带话。”

李大山抬起，扮着地痞无赖的样子。

“你收了我的东西，好说歹说也得帮我办办事吧？镇长？我叫李大山，谁不能叫李大山？牛猫也能叫李大山，找个来顶我，对你来说，不就是少一碗汤的事呀！”

“你！”小罗德又急又气，他对李大山怒目相向，又去偷看伍德的表，变得笑嘻嘻的，最后生怕外听见了，理直气壮地说，“你以前！不也是牛猫？不也是一碗汤！你还有良心吗？”

“我不管。”李大山抱着双手，抿着嘴，一副委屈的样子：“我不想当兵，不想死。”

小罗德开始劝：“当兵是为了祖国。”

李大山：“我是大夏国。”

小罗德接着劝：“当兵光荣，保护民。”

李大山：“现在不打仗，四十年以前打叛徒，现在叛徒都打死了，没有叛徒了。”

小罗德劝不了啦，抓耳挠腮着急，于是开始翻旧账。

“李大山！你说！你是不是还欠着我的钱！”

听见欠钱的事，李大山终于蹲不住了，他红了脸，开始流泪，变得六神无主，从棉衣里挑挑拣拣，撕开补丁，从最的暗袋中掏出六个北约银币。

“我……我找马瑞士官借的钱。”

小罗德看见银币时，眼睛都直了，不光是他，他里屋的妻子孩子的眼神都开始发光。

他朝老婆喊。

“快快快！快！”

妻子立马跑出来，给李大山管上白水，送了条板凳。

紧接着，罗德握住了李大山的手，想把银币从对方手里抠出来。

李大山护着钱，一个劲的叫唤。

“救我，你要救我！把我名字划了！”

小罗德和老婆二合力，把李大山的手掌给掰开来。

钱币落在地上，魔术师大不去捡，也不想看一眼。

这个时候，小罗德的大儿子端着一盘西瓜跑了出来，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趁着大不注意，捡走了地上的银币。

小罗德心想，儿子真是聪明，和他一样聪明。

妻子又躲回里屋，对着孩子又打又骂，把银钱抢到自己手里。

堂屋里，李大山噙着泪，和小罗德讲道理。

“钱我还了……”

小罗德变了脸。

“这是利息！”

李大山：“我就欠你六个银币，没错呀！利息能有那么多？！”

小罗德变得凶的。

“你去年开春借走钱，拿去买大烟，说春天还，都一年半了，能一样吗？”

李大山哭出声来。

“那我得还多少？我得还多少呀！”

小罗德从里屋拿来算盘，给李大山算了比账，算盘噼里啪啦一顿响，李大山是听不懂，也看不懂。

小罗德算完：“还欠六个北约币。”

“我………我……”李大山又从身上挑挑拣拣，从裤兜翻出来两瓶鸦片溶剂，把鞋子里的列侬绿钞给弄出来。“这些，够不够？”

小罗德估算了一下价值。

“还差点儿。就差一点儿。”

李大山一狠心，从腰上取来矿工锤，往腮帮子上狠狠来了一下，吐出两颗带血的牙。

“拿去……拿去做糖水！”

小罗德喊：“老婆！”

收好东西，来得快去得也快。

账是还清了，小罗德终于满意了。

他和李大山讲起征兵的事，结果话题却回到了原点。

“这个征兵令的名字啊，不好弄。”

李大山听来，是还要钱的意思。

小罗德说：“一个，他埃里克工长就出六个北约币，你应该是出不起了。大山啊，不是我不帮你，办法都在这里了。”

“那我该怎么办？你养，要下蛋，也得先把养大呀！”李大山说：“我现在没钱啦！”

小罗德：“我可以借给你。”

萱丫听得不是个滋味，想从兜里掏钱。

伍德压住了妻子的手，问妻子。

“你不是来赚钱的吗？”

萱丫：“我他妈赚这种的钱？”

伍德：“那也不能败家呀，你老说我败家。”

萱丫气得笑出声来：“那你说怎么办？”

伍德：“做自己该做的事，我在做记录，你保护我做记录。”

萱丫：“就这么看着？”

伍德：“难道你还想慨慷解囊消灭穷？”

萱丫：“我就是这么想的！”

伍德：“那不对，外边排着长队呢，我们要消灭贫穷，不是消灭穷。”

“嘶……”萱丫收了散钱的心思，开始借水浇愁，大骂：“他妈的，你他妈的，怎么给我找了这么份工作，我宁愿去看书，他妈的，他妈的，我就艹了！”

伍德低声附耳：“你记得，现在你有多愤怒多委屈，都记在心里，跟在我身边，我要把这些东西都记下来，都摸清楚了，迟早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