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的翅膀，一路来到果园。

现场满目疮痍，篱笆架让陨星烧得一二净，原本五六百颗骨构造的胎房也变成了一颗巨大的卵。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阿明跟着伍德一块谈起正事。

“这颗卵，就是魔鬼的真身吗？”

现场稍稍对魔术有所了解的通灵者们齐齐仰起，看着这颗约有二十来米高的巨大卵。

汉娜却一点都不在调子上。

“主顾！摸摸！”

伍德：“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汉娜。”

“摸摸嘛！摸摸！摸摸！”汉娜指着自己光秃秃的脑袋：“摸摸！快快快！我知道你想看我笑话，让我重生吧！让我的第二生命重新长回来！摸摸！”

在场的几个大男都在憋笑。

伍德义正言辞：“我觉得应该让达奇和凯恩老师都看一看。”

“你妈的……真是个小天才。”汉娜咬牙切齿，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摸~摸~！”

“好吧。”伍德照做，喊出感炸弹为汉娜士做了生发服务。

就在这个时候——

——随着汉娜的皮毛囊再次开始生长发丝的时候。

众都是一愣。

因为这颗卵——

——它裂开了。

像是蛋一样，里边透出稠厚的腥味，如鲜血孕育的神祇，即将睁开双眼，即将降生。

伍德手中的王蜂扑打着翅膀，好比见了主的狗，要摇尾乞怜，向主子求援！

他们大气不敢喘一下。

汉娜的发刚刚长到肩，动都不敢动一下。

恐怖的魔力汐涌动不止，仿佛一个巨大的旋涡，要把他们撕裂。

从卵中，伸展出一对鲜红的染血羽翼！

它盖住了天空，掩住月亮！

他们都听见了！一声响彻天地的虎啸！

从卵里传出一声声沉重的低吼，像是在示威。

又看这些祭祀触媒，这些骨瓮里钻出一道道黑雾，好比大大恶枉死之的灵魂受到牵引，已经变成了凶兽的隶，受到无形锁链的束缚，往大虎的身上吸附而去。

当卵完全裂开！

——它终于露出真身。

四爪着地，鲜红的舌舔舐着身上染血的毛发，将一团团稠厚的污垢都舔净。

伍德冷静淡漠：“看得出来，它很净。”

“我可以养它吗？”汉娜小声发问。

林奇紧张兮兮：“你在想吃。”

大虎的耳朵不时颤抖，像是听见了几个类的议论，一旁冤魂还在为它身上的毛皮布上新的染料，给它添上新的虎纹。

等它完全成型，完完全全变得一尘不染，从舌上能看见一根根尖锐的倒刺，两只猩红的虎目透出狡诈和残忍的意味来。

它说话了。

“现在，是几年几月几？”

伍德小声答道。

“西元一八九三年，六月二十三。”

阿明和汉娜一样，像是木偶。

他不是不想动，也不是不敢动。

——是根本就动不了。

周身像是被无形的怨灵所束缚，仔细去听，空气中弥留着一团团寒腥臭的红色湍流，好比亡魂索命，死死扣住了他的肢体。

他小声问伍德。

“怎么办？”

伍德：“见机行事。”

阿明又问：“什么意思？”

伍德：“见机行事。”

阿明再问：“等死吗？”

伍德耸肩无谓：“家总要自我介绍嘛，这种角色我是见得多了，肚子里的墨水不倒出来就要了它的猫命一样，不像，上来就是金针枪炮大柴刀招呼一套，她们残忍地不想说任何废话，一副‘你绝对不会懂我的痛’那般自怨自艾孤芳自赏，让一雾水。不过这位大不一样，我们要见机行事。”

果然不出伍德所料。

这大白虎绕着果园转了一圈，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土，不时舔舔爪子上沾染的血和蜜酒，好奇地看着这个世界，好比久别重逢的游子，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是你们让我醒来的？把我唤来这个地方？”

王蜂挣扎得更厉害了！

伍德差些一个失手，要把这蜜蜂的脑袋给拧下来。

他想说谎。

但是他做不到——

——在这野兽面前。嘴里的舌都不受控制。

“不是的，我们没有举行仪式。”

大虎好奇地问：“那你们是来嘛的？”

伍德直言不讳：“来除魔……的……”

大虎听见这句话时，开始变得焦躁不安。

它一会扑打翅膀，又露出肚皮，让背脊在果园的尖锐石中好一通磨蹭，把身上的痒，都给治好。

紧接着扭过，眉眼中有几分嫌恶。

“你们不知道我是谁？”

伍德：“是的，不知道。”

阿明跟着摇。

林奇照着他所理解的老虎说。

“一……大东北虎？带翅膀的？”

汉娜举手：“我可以养你吗？！”

巨兽翻了个身，用爪子撑着下，思索着，长须跟着一动一动，舌舔过的鼻子，呼出一浊气。

“嗯……这就难办了。看你们的模样，像是在西方？”

伍德：“没错。”

巨兽问：“你们是坏吗？我喜欢坏，喜欢直来直往的事，喜欢真话，我的才都是这样。”

“坏是什么样的？”阿明举手发问。

巨兽在篱笆架的残骸里磨着爪子，顺便伸了个懒腰。

所有都能感觉到，这哈欠吐出来时，那种巨大的声与威。

“问得好！我问你们，你们杀过吗？”

伍德：“刚杀了不知道多少个。”

阿明：“记不清了。”

林奇：“偶尔……我会打断一两根骨，然后凯恩老师给他一个痛快。”

小刀：“杀。”

汉娜：“我从不杀。”

其他四看着汉娜。

汉娜没有一点自觉。

“真的，最多就打得半身不遂，杀了我也不记得了。”

大老虎搓着大爪爪，像是钢刀一样发出kuachikuachi的噪音，面露得意之色。

“哼，就是这样。不过没关系，我看见了你们几个男就觉得，你们非常有前途，加恶的阵营。要不要站到这边来试试看？感受一下黑暗的感觉？黑暗懂吗？dark！黑~暗~！”

伍德当机立断，站到大老虎的胯下。

“站过来了？然后呢？”

大老虎低下，水都要淌到伍德脑袋上了。

“感觉怎么样？”

伍德：“感觉黑了一点，没多暗。和刚才差不多。”

“哼，那是你还不明白，自己已经投身于谁，效忠于谁。告诉你吧……”大老虎终于开始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