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甘回，直接去一个冷漠警告的眼神。

“别跟着我。”

杨海被那眼神镇住了，当真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井甘两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还久久回不过神来。

井甘这边被杨海堵截，孙小娟那边也被张媒婆缠上了。

孙小娟本也不是个不讲理的，冷静下来后知道搞错也不是张媒婆一个的错，是两没说清楚才闹了误会。

误会解开也就算了，可张媒婆死皮赖脸想要撮合这桩亲事。

孙小娟的耐心被耗尽，也再没了好脸色。

“我说了我家小甘不说亲，你快走，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孙小娟也没想到张媒婆会直接找到铺子里来，这里来往地，要是被听了去，于香巧和井甘的名声都没好处。

张媒婆就是赖着不走，不闲地喋喋不休。

“我做了一辈子媒，你家二姑娘要错过杨海，可再找不出比他更好的了。无论样貌、家庭、子都挑不出毛病，对二姑娘还是一见倾心，这般好的哪儿去找！二姑娘本就身体有疾，能遇到真心相待不嫌弃的，可不容易。”

孙小娟本来还只是不耐烦，听到张媒婆说‘有疾、嫌弃’这些词，当即就火了起来。

她抓起手边的果汁，照着张媒婆的脸就泼了过去，大骂道，“还嫌弃我儿，我还嫌弃他呢！就那姓杨的，一个大男唯唯诺诺，老是躲在后，看着就是个窝囊废。

我儿又能又漂亮，天底下多好的男儿都配得上，瞎了眼才会瞧上你们。

滚，以后再敢来，泼的就不是果汁了，而是滚开水！”

张媒婆也被那杯果汁泼得有些冒火，但想着今的目的和到手的媒婆钱，终究还是将火气压了下去，忍着脾气道歉。

“是我一时误说错了话，看我这张臭嘴。”

说着作势打了自己嘴一下，腆笑着道歉，“您大不计小过别和我个粗鄙婆子计较。其实之前我还有件重要的事没和您说，我们一边说话……”

说着就要拉孙小娟到安静无的角落，孙小娟不愿她的拉扯，避开了她的手。

张媒婆又厚着脸皮扯上来，孙小娟这回没避开，随着她避到了一边。

孙小娟火气还没消，抱着胳膊看都不看张媒婆。

张媒婆兀自开，声音压得低低的。

“杨家那大儿杨珊您昨儿也见了吧，长得端正大气，也机灵聪慧。实际上杨家是想与您家换亲。”

孙小娟愣了一下，“换亲？”

是她知道的那个意思吗？

就听张媒婆喜笑颜开地继续道，“杨家愿意把杨珊嫁给二姑娘的大哥、您的长子井和公子，二姑娘再嫁给杨海，两家可谓亲上加亲，双喜临门啊！”

张媒婆许是担心又发生相错的误会，把井和的身份说的清清楚楚。

孙小娟听完整个都愣住了，事来得太突然，她一下子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其实孙小娟并非没有想过井和的婚事，但比起井甘，反倒并不怎么忧心。

同样身怀缺陷，娶媳和嫁儿比起来，终究是嫁儿更困难些。

而且井和虽然智力有问题，却并不影响基本生活，也无需特别照料，只要把他当成一个孩子哄着些便可。

相比之下井甘身边根本离不了，连常生活也要照顾。

所以只要要求不太高，给井和娶个媳是不成问题的。

不过是井和年纪还小，暂时没想着娶媳的事，张媒婆这么提起来，孙小娟有些突然。

张媒婆见孙小娟脸上怒气消了不少，趁热打铁继续道，“您别怪我说话实在，二姑娘……确实是个难得的好姑娘，长得好，更是聪明，但终究……”

她没将话说明白，但没会听不懂。

她继续含蓄道，“二姑娘身体有恙，将来在子嗣上怕是无望，即便再困苦的家，传承子嗣都是等大事，除非嫁给那已有了香火的鳏夫……”

鳏夫两个字出来，眼见孙小娟脸色又难看下来，张媒婆赶紧继续道，“二姑娘是夫的掌上明珠，定然舍不得二姑娘受这委屈，所以我才说杨家这桩亲最好不过。

杨家愿把儿嫁给大公子，后有了孩子，可过继一个到娘家，如此两家都后继有，且是最亲不过的血脉，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

孙小娟抱臂听着没有说话，却是一副思的模样。

张媒婆始终观察着她的神，见她没有之前的愤怒和抗拒，心中微喜，感觉到了希望。

“以您井家的家境，想给两个孩子结亲并不是问题，但这般样样条件都好的却是不多的。

与其后让二姑娘委曲求全，找那等歪瓜裂枣，不如直接和杨家结亲，两个孩子的亲事都解决了，还亲上加亲。更重要的是还没有那等七八糟的亲戚。您该知道，越是穷苦家，打秋风的亲戚越多越缠。”

张媒婆一提出杨姗愿意嫁给井和，便知道孙小娟拒绝不了这么好的亲事。

杨姗昨孙小娟也见过，比起杨海还要大方得体，长得也端庄，这等资质的姑娘嫁给井和，可谓天上掉馅饼了。

孙小娟不得不心动。

但有一点她依旧十分坚决。

“小甘现在不说亲，即便她要说亲，也完全由她自己做主，我不左右她的想法。她看不上的，我也不会多劝一个字。即便如此杨家姑娘还是愿意嫁给小和的话，我们可以再谈。”

张媒婆愣怔了好半晌，没想到井甘在家中的地位竟然高到了这个地步，连婚事孙小娟都完全不手。

光看昨井甘离去时那漠然不屑的神，她怎么可能看得上杨海那个窝囊废。

这场亲事最主要的就是井甘，她要是不嫁到杨家去，谁愿意把好好的大姑娘嫁给个傻子！

张媒婆一直观察着孙小娟表，孙小娟又何尝没有注意着她。

一瞧她那发苦的模样便能猜到，杨家定然不愿意只把儿嫁来的。

孙小娟道，“我们井家待宽厚，只要能真心对待小和，与他好好过子，我们一家都会好好对待她。小甘也说过，会照顾她大哥一辈子。”

说完语重心长地看了张媒婆半晌，笑了笑，让径儿送客，兀自回后院去了。

*

范知县在家里办了一桌酒席请井甘和孙小娟吃饭。

本来早就想请井甘吃饭，到底没有什么正式的名目。

这回井甘答应了帮助县衙案，终于算有了名正言顺请客的理由。

范知县一直是礼贤下士，对井甘这个十三岁的小姑娘也没有轻视之意，反而将酒席办得很郑重。

不仅范知县、范夫，连居简出的老太太都出席了，倒是井甘有些受宠若惊。

“就是一些家常菜，你们别客气，随意些。这儿就我们几个自家，没外。”

范夫热络地给井甘夹菜，让孙小娟多吃点。

孙小娟上县老爷家做客本来就比较紧张，知县一家又这么热，越发有些束手束脚。

但与范夫相处了一会，发现范夫是个挺随和的，渐渐也就熟稔起来。

井甘则是一贯的自在随意，端起碗接住范夫夹给她的菜，吃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