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盲很熟练，也就慢慢安心下来。

千纤作为大小姐长居闺，鲜少出门，此时听着耳旁各种各样的声音，心倒是极好。

“听千翎说，你的眼睛是后天遇到意外才失明的？”

井甘主动挑起了话题，千纤神先是紧绷了一下，然后想着她许是在调查病为了之后给她治疗，也就认真回答。

“是。大概六岁的时候，我和千翎偷跑出门看花灯游街，遇到了贩子。后来家及时找来把我们救了回去，但我也因此大病一场，醒来眼睛就看不见了。”

“那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你可还记得？”

千纤有些不确定地道，“有些模糊不清了，毕竟都过去近十年了。”

“我问的可记得，是问被救回来后当时发生过什么可记得？”

千纤沉默了半晌，更加不确定地含糊道，“应该……记得些吧，当时我吓坏了，忘了也是正常。”

所以千纤已经不记得，自己对被拐事件的记忆模糊是因为时间过去太长，还是事发时受到惊吓刺激。

周围的吆喝声越发嘈杂了，显然已经走到了一条更加热闹的街道。

千纤发现无论走到哪儿都能听到给井家主请安问好，看来这个井家主在这个小县城十分出名，且受尊敬。

怪不得在井家巷她那般绝地对待自己的生父，围观百姓还大都站在她那边。

井甘带着千家母去了观音庙上香，萧千翎还绘声绘色地讲解了观音庙的奇观。

千夫比较信神佛，闻言满心虔诚地跪拜了观音，上香请求观音保佑儿的眼睛这回一定要治好，走的时候还捐了香油钱。

从观音庙出来，井甘又带着她们去了壹蝉居，掌柜热招待。

去楼上包厢时，正撞上一个急匆匆的少年从楼梯上冲下来。

大家下意识往边上侧让。

千纤仰起，井甘靠她最近，连忙拉她，这才险险避开了那少年。

千夫后怕地连连关心着儿有没有伤着，斥骂那少年走路不看路，大庭广众跑，毫无教养。

可惜早已经跑出店，根本没听到。

“不吃了不吃了，真是晦气。”

千夫想打道回府，千纤却拉住她。

“娘，我没事。已经正午了，我肚子都饿了，别为点小事败坏心。井家主说这是县城最有名的酒楼，不妨尝尝味道。”

千夫见儿心好，难得她这般有兴致，也不愿扫她的兴，只得应了。

掌柜也是此时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个带着幂篱的少看不见，便伺候地更加小心。

“井家主可有段子没来了，可是我们壹蝉居的菜已经吃厌了？”

井甘笑答，“今儿不是带着客来捧场了吗。把你们的招牌菜送来给远道而来的客尝尝，让师傅用点心，可别给我们留仙县丢脸。”

掌柜哈哈笑，“您放心，绝丢不了脸。前些子大师傅才发明了个新菜式，也给诸位送来尝尝？”

“可。再来一壶清酒，解解乏。”

“好嘞，诸位稍后，饭菜马上就来。”

掌柜带着伙计退下去了，伙计很快又端着清酒去而复返。

千夫和千纤的幂篱已经取了下来，井甘给两各倒了一杯。

“你们尝尝，这酒味道淡而清雅，不醉，最是适合子喝。”

酒杯放在靠近桌沿的位置，千纤在桌上摸索了两下，握住酒杯尝了一。

齿生香，回味淡雅。

饭菜上来，几心满意足地饱餐了一顿，评价都很不错。

因为千家母俩有午休的习惯，井甘和萧千翎先将她们送回了县衙，这才折返回井家巷。

井甘用香胰子洗了手，斜靠到美塌上，边翻着账本边问，“今天都发现什么了？”

萧千翎此时像个认真听课的学生，端正地坐在圆凳上，“千纤虽然说是眼睛失明了，但她的行动似乎并没有不方便。今天走在陌生的街道上，不仅神态自若，而且步步稳妥，一点磕磕绊绊都没有。

吃饭的时候，你故意把酒杯放在桌沿边，她却准确且安全地摸到了，没有碰掉。路上你也特意带她走过几处不太平整的路，她也都跨了过去。

京城那么多医术高超的大夫都看不好，再加上今她的种种行为，我确定她的眼盲应该就是心理问题造成的。”

萧千翎说完自己的见解，热切地看像井甘，期望能从她脸上看到赞赏和满意。

井甘笑了，“观察的还算微。”

萧千翎当即开心地快要飞起来。

“在楼梯差点被撞时，看似是我拉了她一把，实则在我伸手拉她之前，她已经下意识侧身避让，做出了自我保护的反应。真正的盲是用其他感官去观察环境，而她看似与寻常盲一样，但面对危险时的条件反截然不同。”

“什么条件反？”

井甘掀起眼皮，“她抬了下，用正脸去望，而不是侧耳去听。”

意外发生的有些突然，萧千翎并没有注意到。

“总之确定千纤的眼盲是心理障碍引起，那我们就可以开始治疗了。”

井甘考虑了一会，“就今晚吧，你提前去和她们说一声，无需准备什么，不过我给千纤治疗时，不得有在场，这一点你要和千夫沟通好。”

萧千翎点，“学生明白。”

然后就等不及走了。

井甘虽不再隐瞒自己会催眠的事，但催眠时最忌讳有旁打扰。

井甘下午也好好歇了歇，用过晚膳便悠哉哉去了县衙。

千夫已经等得心急火燎了，自下午萧千翎来传了话，她便一直等着，没想到天擦黑井甘才来。

千夫压抑着一腔不满没有发作，把井甘带去了千纤的房间。

就在千夫要跟进去之前，井甘拦在了她面前。

“给我便可以了，夫去休息吧。”

“可是……”

“千翎下午没与你说清楚吗？”

千夫闭了嘴，不安地往房间里面看了一眼，最后还是没有进去。

房门关上，香气袅袅的致房间里只有三个妙龄少。

千纤明显有些不安，眼睛眨动的频率变快，叠在腹部的双手暗暗紧捏了，胸起伏不定。

耳边回响着细细簌簌的声音，可以听出是井甘搬了凳子坐在了她身边。

萧千翎则在一边旁观。

“不必紧张，你就当睡了一觉，听我指示便好。”

千纤点了下，在井甘的指示下，闭上了眼睛。

井甘正要进行催眠，千纤还是忍不住，一下睁开眼，急切地问道，“井家主，当真不会有危险吗？”

井甘柔软的声音带着安抚的力量。

“放心，不是什么危险的事，相信我。”

*

千夫心里紧张，盯着紧闭的房门，捏着帕子等在院子里。

屋里安静地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一刻钟、两刻钟，时间一点点过去，她心里也越发紧张。

千纤眼盲了近十年，这十年里儿吃尽了苦，遭受了不知道多少议论和嘲笑。

她这个做娘的也一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