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清明的黍离并没有选择继续赶往灰雾之林，而是四下看了看，然后忽然把背着的包扔到地上，打开，取出一块泛着光泽的兽皮摊在地上。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是那条地龙的皮。

“坐。”黍离示意麦秀。

麦秀乖巧坐下。

黍离则不拘小节地坐到地上，他要重新理一遍思路，不管这是不是个局他都该好好想想了。

邪念化食尸鬼并不常见。

食尸鬼是一种可以用欺弱怕硬、行尸走来概括的怪物。

当它落单的时候，它甚至宁肯啃食自己的躯体也不敢袭击其他怪物，而当它们集群，它们甚至敢前赴后继地送死以求可以啃食到最新鲜的血。

它的特决定了能抵抗邪念侵蚀的个体十分的罕见，更不要说黍离是忽然遇见的。

冷静下来之后，黍离觉得他可以坐在这等一会，看那群食尸鬼会不会整什么幺蛾子。

正好让麦秀休息一会，还可以继续说一些东西。

“麦秀。”黍离轻声叫了一声麦秀，等麦秀抬起看向他的时候，他才继续说“刚才与你说的，是末的开始，而现在，我要告诉你末让世界变成了怎样。”

麦秀专注地看着黍离。

“末的开端是帝国的灭亡，而随后，残存的类需要对抗着一切恶意，挣扎求生。”

“包括邪神与怪物，包括投身邪神麾下的邪念徒，甚至包括与你争夺食物的其他类。”

“记得怀疑，怀疑在末是一种正确。”黍离凝视着麦秀。比起其他的知识与现象，他认为这一点更重要。

看到麦秀认真地点之后，黍离才继续说。

“除去邪神怪物与类的威胁，另一个大的威胁来自邪念。它弥漫在整个世界，视区域而异。”

“去到不同的区域最先要做的，就是预估邪念度的变化。如果邪念度超出你的抵御能力，你会表现出各种负面状况。”

黍离从到脚把麦秀看了一遍，“包括但不限于身体上的脱皮、腐烂等或者神上的衰弱、幻觉等，也可能听见呓语看见假象之类。”

麦秀下意识有些皮发麻。

听到某种遭遇，在自己的思维还没来及反应之前体已经感同身受，这是绪流派的共。

黍离心里叹气，麦秀刚刚是约束住了自己的绪了，不过那么快便有些动摇，这种况算是天赋太好还是天赋太差呢……不过不管怎么样，哪怕不修行【克制】的话，她也很适合传统的路子。

“邪念是会堆积的。当它堆积到了一定程度，便会诱引各种邪念体以及怪物。”

“邪念体的话……抬。”黍离抬往上看去。

嗯？抬？

麦秀心里有些疑惑，但完全没有思考原因，而是听从指示抬起了。

顺着黍离的视线，麦秀转向左上方向。

“那道飘忽不定的幻影便是邪念体，而且是很强大的那种，是邪神的邪念体。”

“邪念体是邪念的堆积，而邪神的邪念体则是邪念堆积于邪神的‘器物’之上。器物包括但不限于触及过的实物、视线、念等。”

麦秀有些难以理解。

黍离看着脸上迷茫多过于震惊的麦秀，沉默着，忽然短暂的笑了。

其实不懂也很好的，也不是培养一个可以砍杀邪神的传，能活着就好了。

“理解不了也没事。”黍离平静地说：“记住避开它们就可以了。”

麦秀似懂非懂，只是在心里默念避开它们。

“昨天出现的那只很聪明的死渡鸦，就是邪念化的生物。刚刚那一群食尸鬼中很可能也有一只。”

麦秀对那只死渡鸦有印象，它就像她小时候听说的鬼怪故事里的乌鸦一样，诡异而智慧。

“如果能在邪念的疯狂侵袭中最后保留神智，那么便是邪念化。这种东西你还不需要了解。”

黍离很快岔开了话题。

邪念化的路是一条扭曲疯狂的不归途，他不想让麦秀知道。

特别是他已经隐隐约约猜到邪念的本质是什么了，绪流派不可能扛得住邪念的疯狂侵袭的，绝对不可能。

绪流派看似可以掌握绪，但其实也最易受到负面绪的反噬。

不管邪念的本质是不是黍离猜的那样，它对于类的负面影响也会让陷邪念侵袭的绪流派传十死无生。

在黍离忽然想到其他事的时候，麦秀正在快速回忆刚刚黍离说的东西，以此加记忆。

这一定是黍离先生的照顾，让我好好记忆刚刚说的话的，我不能辜负先生的照顾！

终于，黍离拿来水囊喝了一水，然后继续说：“比起有形的怪物，更危险的其实是……仪式。”

麦秀瞬间切换到听课模式，无比认真。

“上午说到后面，我已经提到了仪式，但是那些离你太远了。”

麦秀瞬间去回想上午黍离说的东西，那些话好像被她记在了脑海里的笔记上，清晰无比。

血之柱。这是她记得最清楚的那个，黍离说这是一种进食的仪式，以青铜柱为筷箸，吞食整个区域的血。

还有发出声音就是将击碎的仪式，有死亡便流淌出水流的仪式，千奇百怪，恐怖莫名。

“不要去想！”黍离低喝。

“那些离你太远了，你要先忘记它们。”黍离觉得上午的自己太不靠谱了，什么都说。

“死亡是一种仪式，在没有特定邪神的影响下，它会发出波动，招来怪物、邪念体甚至是……邪神。”

“而相同种族的怪物在限定范围内几乎同时死去，是一个很强的仪式。他们的死亡会互相呼应，凝聚出这一种族的魂。”

“昨天那一场便是如此。魂的出现惊动了邪神，祂降临世界将其吞食了。”

“城市的灭绝也是这个原因。”

黍离沉默了好久。

我们的城市……我们的帝国……都是这样消失的。

麦秀思考，震惊，捂着嘴，有种流泪的冲动。

“我们的魂……”

这是她第一次在听黍离讲话的时候，自己发言。

因为共，也因为物伤其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