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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一个十字路，向北安仁街，向南丹凤街。

而此刻这里就是进攻笼山的前沿。

因为占据笼山以司天台为中心的逆党手中那些斑鸠铳也罢，小型弗朗机也罢，能有效杀伤的极限也到不了这里，这里实际距离司天台差不多四百米，而斑鸠铳的有效杀伤距离也就是三百，小型弗朗机也差不多，就算炮弹和子弹能落在这里，也跟扔个石差不多了。

纯属费弹药。

而这里也是新军主要的迫击炮阵地……

好吧，其实是大碗铳发的毒火飞炮，不过可以称为迫击炮了。

所以麻哥时候那个发明开花弹的并不是什么发明，臼炮开花弹在明朝后期就已经大规模使用。

至于掷弹筒，也就是飞礞炮，因为程短还得靠的更近才行，所以那些士兵沿着进香河的河堤一直抵近到笼山下。

而真正的重炮，也就是大型的千斤弗朗机之类，则架在鼓楼上，现在那六门红夷大炮已经用船运来，正装上鼓楼准备轰击司天台，南京城内水运的发达非常有利于这些重炮的转运，实际上南京的水运网络一直延伸进皇宫，而且还能进玄武湖，还能一直进长江。

大明的京城首先是军事要塞，然后才是城市。

这里本身一切的设计，都是为了军事，城内这些山同样也是作为要塞，所以占据了笼山，台城，覆舟山这个要塞区的逆党，至今依然在负隅顽抗。

当然，主要是新军依然缺乏攻坚能力。

“这新军，终究还是差了些！”

杨丰眺望司天台。

那里依然在向外不时开火，主要是对付抵近到山下的飞礞炮，不过因为没有重炮甚至没有千斤弗朗机，所以他们无法对付鼓楼上的炮火。

哪怕这时候鼓楼上的红夷大炮还在往上推，但仅仅千斤弗朗机的炮弹也已经把司天台轰的面目全非，八百米的距离虽然有些远，但也不是不能够到，而且鼓楼本身就是个九米多高的城台，足以避开建筑物的遮挡，等换成红夷大炮就更容易了。

“大校场的都是新兵，原本末将就是负责训练的，训练到堪战就送往江北各帅那里。”

戚金说道。

他这时候其实才四十，和吴惟忠这些比起来属于晚辈。

“那这些义勇队都是跟谁训练的？”

杨丰说道。

义勇队明显也有自己的战术。

他们甚至在笼山上构筑了胸墙，火枪手站在胸墙后面开火。

“倭，据说还有红毛，各义勇队也不尽相同，就连火器实际上也不是一个地方购，濠镜，佛山，甚至还有从吕宋购，芜湖那边也在自己造，江西以铸炮为主，新余分宜各处官冶都在铸造弗朗机及各类火炮，据说已经开始仿照红夷大炮样式铸造大铁炮。

从濠镜购买的是铜炮太贵，若是铁炮的话就很便宜了。

训练士兵的也是各自雇佣各自的，但多数是倭，毕竟倭便宜，而且平秀吉应该已经知道这些，他也有意让倭过来当兵，至于苏州和松江义勇队舍得花钱，都是雇的红毛。

还有雇吕宋的。

不过据末将所知实际上不是吕宋，也是咱们大明的，只不过居住吕宋故此谎称吕宋而已。”

戚金说道。

这时候西班牙还没搞屠杀。

不过就算他们搞了也没用，只要他们还依赖和大明的贸易，就必然会出现大批华居住马尼拉的况，实际上马尼拉屠杀之后，紧接着那里还是很快充斥华，到万历末年时候基本上就已经恢复。这时候西班牙在东方就是依赖从马尼拉到广州的贸易线，每年从美洲往广州送银子送的西班牙国王都忍无可忍，而大明商船出海的牌照，基本上也都是去吕宋的。

好吧，我大明商船出海也是有牌照的。

通常一年发一百来张，拿了牌照，出海到南的边检盖章，然后就可以扬帆马尼拉了。

所以大明合法的海外贸易一样繁荣。

同样西班牙去广州，也是顶着吕宋贡使的招牌。

过去是直接到广州市舶司，后来改成到澳门，然后大明官府派过去检查并且收税，西班牙商船递上采购清单，市舶司召集三十六行供货，一切易都在市舶司进行。

但船始终在澳门。

最后货物送到澳门装船然后离开。

至于葡萄牙虽然目前以西班牙国王为国王，但他们和西班牙不一路，他们是从果阿过来，每年一个来回，初夏季节从果阿起航，乘着西南季风到澳门然后继续北上倭国，最后在秋天返回澳门装货。

然后返回果阿。

去倭国一是从广州带部分货物过去，但主要目的是把白银换成黄金。

欧洲，大明，倭国的金银比价有很大差异，商单纯炒汇就能大赚，东西方贸易线上可以说遍地黄金，只要你有命能拿，哥德堡一趟死三分之一，这还是没有遭遇真正危险，就是中途的各种疾病和意外。而海盗才是海上最大危险，可以说只要踏上这条路的，那就是真正亡命徒，脑袋掉了当碗大个疤的，从不会在乎别的命，也不会在乎自己命的疯子。

所以指望大明的士绅走这条路是不可能的。

大家舒舒服服躺在秦淮佳丽怀里，听着江南丝竹，吟咏风花雪月，然后等着那些佃户农送上血汗钱多好？

出海？

那是傻子才做的。

整个大明肯做这个的只有福建，或者说闽南那些没有足够土地可剥削，又多到容纳不了的地方。

幻想士绅控制下的大明走上海外开拓，无疑是纯粹的做梦。

明明可以躺着剥削，为什么非要出去把脑袋别裤腰带上求财？明明有无数佃户农可以压榨，为什么跑出去和风，瘟疫，海盗拼命？

“这些废物们真的只配宰杀啊！”

杨丰感慨着。

他前面的大街上一个个十字型的木架子正在立起，无数军民正聚集在那里看着，而这些木架子旁边，是一个个捆绑着的官员士绅，他们身旁是临时招募来的刽子手。实际上就是城内的屠夫们，真正刽子手是绝对的手艺活，一个城市能有一两个就不错了，毕竟磔刑这种事往往多年才能有一回。

所以指望有足够的刽子手伺候这么多大老爷是不可能的。

只能雇佣那些屠夫充数。

要他们割三千六百刀的确难为他们，同样要他们割完一天还能活着，也是难为他们。

可就是割个几百刀完全没问题。

率些就率些吧！

“大老爷，您别怪小的，小是杀猪的，也是回做这个，要是没割好您担待着些！”

一个最近的屠夫还在一边磨刀一边絮叨着。

“这位是？”

杨丰看着那个瘫在地上的官老爷。

“这是南京通政司右通政李植，当年就是他以御史弹劾冯保二十大罪，之后又与江东之等不断弹劾张居正，冯保党羽，才得以被陛下赏识。”

戚金说道。

“包括戚帅？”

杨丰说道。

戚金默默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