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夏拓带着葛先生到薛家的时候，里面正打得热闹，葛先生猜得果然没错金四爷应该是来跟薛振山拼命了。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此时薛家大宅院的门已经没把手，几径自走，朝着吵嚷声音最大的地方走去。

薛振山端坐在客厅椅子上，面色如常，仿佛不认识下面跪着的那个大骂的莽汉。

薛家上上下下都只是围在客厅，却没有一个敢说一句话，整个薛家只能听到金四爷那震耳欲聋的嘶吼。

“三弟。”葛先生迈步进了屋子，他这个有些佝偻的小老此刻成了全薛家的焦点。一直古井不波的葛振山脸上终于也露出了惊异。葛先生轻叹一声：“到此为止吧。”

金四爷终于停下了吼叫，眼里的欣喜不加掩饰。

“大哥，对不起。薛家，不能倒。”薛振山轻轻叹道。

出乎夏拓的预料，薛振山没有愤怒，也没有惊慌，他似乎还是那个风度翩翩的老仙，从他的语气中夏拓听出了恳求也听到了无比的坚决。

“我知道。”葛先生嘴角微微抿起，这一丝苦笑道尽了他这些年的隐忍与无奈，也说穿了命运的无和不公。

“这薛家我做不了主。”薛振山的脸上竟写满了悲伤。

“薛振山，放你娘的！”金四爷怒骂道：“大哥当年救过你的命！当年你如此栽赃陷害，大哥都没说过你一个不字，也没对透露过半句。你为什么还要咄咄！？”

薛振山被骂得语塞，对自己这个脾气不太好的二哥，他无可奈何。似乎是做了极大的心理斗争一般，薛振山眼睛微闭说道：“你们走吧。”

“爹！万万不可，薛家的清誉不能这么毁了！薛家不能倒！”薛冰忍不住嘴，却被薛振山一个凌厉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葛先生却摇了摇。

“我这一辈子活得也够长了。”葛先生眼里尽是苍凉：“今天来就是想给你个安心，算我这当哥哥的最后为你做的一件事。”

薛振山闻言下颌微微抬起，不让眼泪滴下。世皆说他们薛家在长安城几乎是只手遮天，却不知道薛家背负着什么，这对他们薛家来说既是重担也是诅咒。

“大哥，若是可以我希望死的是我。”

“我知道。”葛先生面色平静，既没有义士赴死的决绝，也没有常对死亡的恐惧。仿佛这一切都是早已知道的结果，来的理所应当。

“冰儿，动手。”薛振山依旧是仰看天，仿佛是在质问着苍天为何如此造化弄。

没有惨叫也没有哀嚎，薛冰几乎是瞬间结束了葛存亮的生命。饶是薛冰久经沙场，也从未见过如同葛先生这般如此慷慨赴死之。

夏拓实在是想不通，这薛家究竟背负着什么竟然能让薛振山为了维护自家清誉对自己的救命恩痛下杀手，薛家的清誉？那东西一文不值，这个说法也就是糊弄一下薛冰还行。

屋里只能听见金四爷的抽泣声。

“啪啪啪。”金四爷用力的鼓起掌来。

“不愧是薛家家主，果然是出手果决，为了维护家族清誉连自己结拜大哥都能杀，连自己救命恩都能宰！不愧是薛家！”金四爷放生长笑：“你薛家究竟凭什么不能倒？！凭什么连你们薛家的清誉都不能污损？凭什么你们薛家就高高在上！？”

没有能回答。

只有薛振山知道，自己武功尽失多年，曾经的西北四大家中的薛家早已没了昔的盛世。薛冰虽然天赋不错也进境神速，但是远未到能挑起重担的时候，如今的薛家虎狼环伺，内忧外患。若是自己曾经炼制洗髓丹的事传了出去，那失了道义的薛家连武管局恐怕都没法庇护。说是关系薛家清誉，实则是关系了薛家的存亡。若只是薛家从此一蹶不振也就算了，他薛振山绝不是为了一己私利可以出卖朋友的。可他们薛家背负着整个武林的安危，自己这一脉不能倒。

“二哥，薛家还不能倒。”薛振山的眼里尽是心酸与无奈，语气竟然有点唯唯诺诺，丝毫没了之前的飘逸出尘。

“当年三说不求同年同月同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死。”仿佛是没有听到薛振山的话一般金四爷兀自咕哝道，说完朝着葛先生的尸体轻轻磕了三个，又转向薛振山一样是轻轻磕了三个，随后便跪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神中光芒渐渐涣散双手无力的垂下，竟是自断经脉随他大哥而去。谁能想到，这在长安城统领上千江湖士数十年的枭雄竟会是如此死法？

所有见状都低下了，这金四爷果真当得起一个“义”字。

几后长安城里传出薛家有去世的消息，整个薛家上至家主下至杂役披麻戴孝整整三个月，葬礼没有邀请任何，只是据说薛家家主亲自磕烧纸，随后少主薛冰便对外放出话去说是薛振山要闭死关。

……

夏拓带着也非仙和王小帅回到榆凉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元旦节，王小晓和赵以沫两照例是去了机场迎接。甚至极少理睬俗世的王冶和看他不顺眼的王中华同样是去了机场，毕竟这次夏拓算是为他们王家立了大功，能找到葛先生并且求到治病良策也算是不虚此行。

只不过，葛先生和金四爷竟会自决于薛家家主薛振山面前，实在是令惋惜。虽说知道内的几对此事讳莫如，但是这王家的手眼若是这点事儿都探查不到也就枉称什么西北四大家了。

回来的夏拓跟王冶私下谈论过很久，对于究竟是什么暗害了王小帅他丝毫没有绪，或者是装作没有绪。毕竟这大家族族内的勾心斗角自不能外扬给他这个外，更何况他如今跟王小晓的关系暧昧，对着这未来的孙婿很多事儿他也不好意思直说。

出乎夏拓意料的是，也非仙竟然在回来的路上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本古籍上面写着《药王祖方》四个字，当时生死关这葛先生竟然把这书送给了也非仙。不过这也算合适，也非仙一个道士总得有一技傍身，这炼丹之法也不算离了他道士的本行。

“半仙儿，你你脆来我们王家吧。”王小帅罕见地发出邀请：“你要炼丹，没有炉子也没有药不还是白费么？”

也非仙脸上立刻喜不自禁，但还是故作沉摇晃脑地掐指算了算，这才一答应下来。从此这王家药业怕是没有个安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