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得偿所愿！”

得知楚东升为自己争取到机会，苏峥发自内心地替他高兴，“想好去什么单位工作了吗？”

楚东升轻快笑道：“区领导岗位肯定是不行的，我级别差得远。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具体到区里某个单位，差不多能混个副职领导岗位。”

“挺好的，你这么年轻，好好工作几年肯定能有更大的发展空间。”苏峥鼓励楚东升。

“姐夫，我想去南山区，那边工业发展的比较好，相对容易做出成绩，到时候你可得支持我的工作。”

“放心吧，我肯定是支持你的，需要怎么配合你的工作，你直接跟陈志高打电话。”

放下电话，苏峥转把况告诉秦暮烟，秦暮烟听后直说楚东升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

本来不算什么事儿，但老丈随后打来的一通电话让苏峥明白事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二月初，领导在鹏城召开的经济特区工作会议上指出，在治理整顿时期，全国经济发展速度要适当放慢一些，但经济特区可以而且应该比全国平均发展速度高一点。”

楚青山语气说不上重，却给一种沉闷感觉，“你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要求吗？”

苏峥本能想说是不是因为报纸上出现的那些抨击言论，话到嘴边又被苏峥憋了回去，“不知道。”

“大环境摆在眼前，可总有些领会会议神时，习惯地看重对自己有利的东西，主动忽视了关键问题。经济特区是可以区别对待，前提条件是全国平均经济发展速度。”

楚青山加重语气，“即便是经济特区，也不是所有都一心想要发展经济的。你是商，不在乎这些没问题。东升跟你的工作质不一样，如果表现地太过突出，很容易成为靶子。”

上次在家被老丈叫进书房，老丈只是简单表明了态度，像今天这样掰开揉碎分析问题还是第一次。

苏峥听懂老丈的意思，心里不再轻松。

“我跟你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无论东升怎么跟你说，都不要在他身上投太多，特别是跟他工作有关的事。不出成绩可以，绝对不能出风！”

苏峥暗暗腹诽老丈是不是太过谨慎小心，但却不敢直接说出来。自己不在体制内，在这方面没有发言权。

“浦东开发政策你看了没有？”

老丈岔开话题，苏峥赶紧点，“看过了，对外商挺友好的。”

“呵呵……”

话筒里传出老丈的轻笑声，“你知道为什么要出台这样的政策吗？”

苏峥无声撇嘴，研究政策是你的工作，我哪知道你们怎么想的。

“从年初到现在，也就两个多月的时间，因为风向的变化，全国个体工商户减少了将近一百万，私营企业减少了将近30%，来国内考察投资的外商踟蹰不前，迟迟不敢下定决心投资。已经投资的外商也变得自危，有撤资离开想法的比比皆是。”

老丈说出来的数据让苏峥心神巨震，怎么有这么多？！

身边确实有恐慌不安的群，在苏峥看来那都是一些听风就是雨的，谁能想到因为报纸上的言论风向造成这么严重的影响？

“表面上是给外商提供更大的投资空间，又何尝不是对外释放的信号？”楚青山叹了一声，感慨道：“政策神领会不到位是地方管理者最为常见的问题，他们的态度又决定着事态发展方向。”

“为什么不直接说明呢？”苏峥下意识问了一句。

电话里沉默了好一会儿，又听老丈说道：“直接说明更容易引发争论矛盾。”

苏峥似有所悟。

“不说这些了！”

楚青山主动结束这个话题，又对苏峥说道：“除了公开的十条政策，还有一条不能公开的承诺，允许浦东搞证券易所，进行资本市场的探索。”

听到证券易所几个字，苏峥立刻来了神，脑子里不由自主浮现出前世中国市刚刚开始流传出来的传奇故事。

……

不知道是老丈分析的况起到了作用，还是那些唱衰的疲累了，自从浦东开发政策公布之后，报纸上不好的言论数量明显减少了。

可惜，好景不长。

五月四全国发型的大报上又出现一条让为之不安的消息。“拉脱维亚宣布苏联宪法和法律在拉脱维亚无效……”

短短两个月时间，两个国家跟脱离老大哥的怀抱，这让不少开始怀疑现在走的道路正确，由此引发更多唱衰言论。

“我听说，好多在羊城和粤省其他城市考察的外商投资团都走了，正在建造的工厂也停工了，外商这是害怕了啊！”

陈志高的话验证了老丈之前透露的数据，粤省那几个距离港岛比较近的城市开放时间比较早，一直以来都是后续开放城市的学习榜样，遇到这样的况，肯定会影响到更多。

“跟咱们有什么关系？你就别跟着杞忧天了！”苏峥故作不关心回了一句。

“怎么能没关系呢？”陈志高突然拔高语调，“小鬼子都走这么多天了，一个消息都没有，你就一点不急？”

说到松下公司，苏峥忍不住叹了一气，跟山下一郎的流看似争取到了主动权，实际上合不合作的主动权依旧在家手中。

国内风向一直不好转，松下公司究竟如何考虑，谁也不知道。

“急有什么用，总不能找上门询问对方怎么考虑的吧？还是那句话，该做的都做了，安心等待就行了。”

……

五月十，刻意被延后运输的卫生巾生产设备终于到港。可惜的是，牛建国没能帮苏峥争取到新免税政策。

到了中旬，已经明显感觉到了燥意。

苏秦终于挣脱厚实襁褓的包裹，换上林秀娥亲手缝制的单衣。或许是没了束缚，苏秦变得异常好动，无论躺着还是被抱着，总喜欢弹腿。

林秀娥将苏秦摆在腿上，无视苏秦发出的咿呀声音，边换尿布边嘀咕：“你们哥儿俩小时候家里连电风扇都没有，不也这样过来了。”

“以前不是没条件么！”

伸出两根手指夹起沾有不可描述之物的尿布，苏峥快速丢到洗衣盆里，“您得跟上步伐，学会享受生活。”

把苏秦清理净，林秀娥顺手挖出一小把痱子，轻轻洒在苏秦的上涂抹均匀。换上净的尿布，林秀娥将爬伏在腿上的苏秦抱起，轻轻晃着腿，“你要是想装空调，以后晚上我搂着苏秦睡觉。小孩子身子骨儿弱，受点凉气就容易生病，别家躲都来不及，哪有你这样当爹的，一点儿也不着调。”

眼看自己说不通，苏峥给秦暮烟使了一个眼色，秦暮烟却是装作没看到，一个挨数落就行了，哪有执迷不悟主动送上去挨骂的。

将收拾妥当的苏秦还给秦暮烟，林秀娥转身去清洗尿布，苏峥伸手在苏秦脸上抹了一下，苏秦还以微笑。

“叮铃铃……”

“二哥，泉城的店铺装修好了，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历时几个月，经历了一些小曲后，总算是把鲁省省会泉城的分店弄好了。

“你又不是没经验，按照津港的方式做事就行了，我就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