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嘶……”

苏峥倒吸一凉气，眼神快速变幻。

苏峥相信秦慕烟父亲不会无的放矢，他既然说出来了，那就证明有真实的况存在。脑子里快速回想，愣是没想起京城有哪家国企在这个时候产倒闭的。

“我能力有限，做不到。”

苏峥摇，看楚青山面带愁容，小心翼翼说道：“如果真有这种况发生，我个觉得对新任领导来讲最大的难题并不是如何创造利润，而是历史遗留问题……”

楚青山缓缓点，眼里闪过赞赏，苏峥脑子转的确实挺快。一般听到这种况的第一反应大概率是为自己走上领导岗位窃喜，即便是考虑难度也会先从表面着手。

等他们发现历史遗留问题是多大的包袱后，要么张嘴向上级索要支持，要么就是罐子摔。一旦这样，别说盘活企业了，死循环只会越来越厉害。

“咔嚓。”

门传来开锁声音，去买菜的两个去而复返。

秦慕烟冲苏峥眨了眨眼经，跟着秦淑芬一同进厨房，并且关上了厨房房门，明显不打算参与两个男的聊天。

“叔叔，真有濒临产的企业吗？”

经过短暂的聊天，苏峥能感觉到楚青山确实比较随和，并没有刻意给自己制造太大的压力，身心放松之后胆子也大了一些。

楚青山嗯了一声，并不打算具体说明况。

接下来再次进一问一答的模式，只不过聊天的氛围缓和了不少，就像是普通长辈关心晚辈一样。

吃饭的时候，秦淑芬趁机跟苏峥问了几个问题，有关于服装厂的，也有关于苏峥家里况的，更有他跟秦慕烟两关系的问题。

好在苏峥不像刚进门时那么紧张，回答也都算是中规中矩，秦淑芬没有表现出赞同之意，却也没有流露出反对的意味。

吃过午饭，秦慕烟送苏峥出来。

“秦老师，我这算是过关了吗？”

“不知道。”

秦慕烟直接摇，看苏峥一脸忐忑，又是笑道：“只要不反对，不就是好事吗？”

……

《沈城防器械厂宣告产，职工开始领取救济金度。》

《新中国成立后第一家宣告产的国有企业——沈城防器械厂！》

《沈城防器械厂敲响警钟，国有企业不再是铁饭碗！》

八月三，各大报纸上突然出现一条让震惊的消息，沈城防器械厂正式宣告产。

放下报纸，苏峥立刻想到秦慕烟父亲那天说过的话，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好奇心，秦慕烟父亲在京城工作，怎么对外地的事那么上心？他到底在什么单位上班？

“让那些看不上咱们个体生意的，现在好了吧，铁饭碗也有被打碎的一天。”

“别说，还真有点后怕，我之前上班的单位不比这家单位好到哪里去，幸亏我辞工早拿着工龄买断金出来个体。”

“社会主义企业永不产的号算是灭了啊！唉……”

“一旦开了子，接下来不知道会有多少企业步后尘，有多少工要靠救济金度……”

宣告产不单单是对沈城防器械厂职工的噩耗，也给全国各地的国有企业带去了巨大的影，特别是那些效益不好一直靠政府支持勉强度的企业。

企业领导自危，企业职工忐忑不安，生怕产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指间的香烟燃烧殆尽，郝厂长双眼出神看着窗外，恍若不知。

如果没有苏峥，造纸十一厂或许会跟着o.b的广告效应卖出去一批货，但大概率是跟在别后面喝汤，指不定什么时候重新陷困境。

如果这种困境一直持续，造纸十一厂早晚会走上沈城防器械厂这一步……

苏峥让造纸十一厂发了生机，但跟他分道扬镳之后，十一厂一直都在走下坡路。十一厂也尝试过自救办法，比如说跟服装厂合作，可随着健美裤价格的下降，这种脆弱的合作关系立刻断裂。

“嘶……”

郝厂长快速甩手，将烟丢了出去，轻轻揉搓被烫到的指关节。疼痛感退散之后，郝厂长看着地上冒着烟雾的烟，脑子里突然蹦出一道声音。

现在的十一厂何尝不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按照现在的势发展下去，早晚都是产的结果，一旦企业在自己手上宣告产，上升的空间可就真的没有了。

不但如此，还有可能因此背锅……

想到这里，郝厂长突然萌生退意。

反正上级领导早就有更换负责的想法，身边还有处心积虑地想要把自己顶出去，要不自己主动一点？

思考了很久，郝厂长神色变得果断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