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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年都过去了。

郑东看着眼前的伊丽丝，心中不禁升起一抹惆怅。

他有时在怀疑，自己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是长生吗？

现在长生对他来说唾手可得。

修行讲究出世世。

然而他为了求道，早早的就看红尘，在山中苦修。

红尘虽苦，但也有乐趣，这些，郑东并没有享受到。

当初为了发展洪荒，郑东不惜在骑士大陆欺骗了千千万万的信徒，这些，都是他最坚定的信仰者。

但郑东却抛弃了他们。

在他达成了吞噬骑士大陆的目的后，这些被他像是扫垃圾一样扫进了历史的坟墓里。

这些信徒，直到死的那一刻，还期望着能来到他的神国。

但他们注定要失望了。

他们会和千千万万的凡一样，转世投胎，经受回之苦。

郑东虽然没有作恶，但他不经意的一个决定，却会伤害到无数的一生。

他们本应该有一个美好的生。

不应该在等待和期望中死去。

伊丽丝是幸运的，她在生命的尽，等到了她要等的。

但郑东曾经的信徒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他们至死也没有看到他们信仰的神灵，就算这样，那些仍然愿意信仰他。

这才是最让郑东感到愧疚的地方。

其实他希望看到的画面是，在他久不回应信徒的况下，信徒们会渐渐的对信仰产生怀疑，最后背弃信仰。

但是并没有。

当年的神殿骑士，至死都信仰着他。

感受到心中的沉重，郑东忽然领悟了这冥冥中的因果。

这因果将和的命运像牵绳一样织在一起，郑东能清晰的看到，他和伊丽丝的命运织的比以往更一些。

而当初那些信仰他的千千万万的信徒，跟他的因果牵扯已经几近于无，但顺着命运之绳，还是能清晰的找到对方每一个。

“这是......因果法则！”

这一刻，他居然领悟了一门新的法则。

除五行大道外新领悟的法则，因果法则。

因果法则也是三千大道中排名及其靠前的一门大道法则，威能比起一般的大道法则要厉害的多。

更神奇的是，掌握了因果法则，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自己和他的命运。

掌握的越，影响的程度越大。

由于是初步领悟，他的因果法则仅仅只有奥义一层，但万事开难，郑东相信，在造化玉碟碎片和功德的帮助下，他定能在这条大道法则上走很远。

眼中毫光隐去，命运之线在他眼里彻底消失。

良久。

他率先打了沉默：“我向你道歉，是因为我欺骗了你，我根本不是什么真理之神。”

“我知道。”

伊丽丝摇了摇，“我早就猜到了。”

一千年，她早就想通了所有的问题，特别是看到超凡协会的修士之后。

郑东很有可能不是什么神灵，而是一名实力强大的修士。

她虽然走上了神殿祭祀的道路，神力有很强大的洗脑效果，但一千年没有洗脑，她早就恢复了原来的理智。

伊丽丝并不笨，实际上灵族的王族也不可能是笨蛋。

其实伊丽丝完全有更多的选择。

作为灵族的王族，她完全能投靠灵族。

灵族可是异族中数一数二的大族，虽然实力比起族来不值一提，但在异族当中，也只有海族能稳压她们一。

并且灵族占据了一座星辰位面，以伊丽丝月灵的身份，甚至能参与灵皇的候选。

这一点，灵族和族完全不一样。

族基本上没有血统之说，但灵族有，所有的灵中，灵和月灵血统最高贵，被视为灵王族，是灵皇的候选。

伊丽丝就是月灵。

“你......想要什么补偿吗？”

郑东底气有些不足。

“您不必感到愧疚，正如我刚才所说的，我信仰您，是我自己的选择。

当初如果没有您，我早就成为隶，屈辱的惨死了，说到这，我还得感谢您。如果非要说有什么遗憾，那就是这一千年来，一直有句话想对您说。”

说到这，伊丽丝吸一气，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我喜欢您，一千年前我就喜欢您，后来我成为了神殿祭司，受到神力影响，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信仰您多一点，还是喜欢您多一点，直到后来神力渐渐消失，我才知道，我应该是喜欢您多一点。”

伊丽丝抬起，在生命的最后时光里，她终于说出了隐藏在心底千年的秘密。

“谢谢你的喜欢。”

半晌，郑东说了这么一句，他抬起手，轻抚着伊丽丝的银白色的发丝，轻声道：“灵族的生命之泉能延续你的生命，月灵浸泡生命之泉，寿命能延长十倍。”

伊丽丝定定的看着他，随后轻轻的摇了摇。

“能在最后的时光里见你一面，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灵族的生命之泉她当然知道，但浸泡生命之泉，是灵皇候选才能享受到的待遇。

其实郑东手里的生命之水倒也能延长寿命，只是没有灵族的生命之泉变态罢了。

灵族的生命之泉只对灵有效果，其他种族浸泡生命之泉，最多只能恢复伤势，并没有延长寿命的效果。

而且不同的灵浸泡生命之泉的效果也是不同的，只有灵和月灵这种灵中的王族，在浸泡生命之泉后，才能延长十倍寿命。

其他灵可没有这种待遇。

伊丽丝知道灵族的强大，尽管郑东是一名修士，但灵族毕竟是除族外洪荒中首屈一指种族，一般的修士，可没有能耐能让她们将生命之泉拿出来。

伊丽丝不想郑东为了她付出巨大的代价，甚至是冒险。

一个将要走到生命尽的月灵，灵族注定不会拿出生命之泉来救她。

“你这是在逃避吗？”

“什么？”伊丽丝愣愣的看着郑东。

“还是说，只有死亡才能让你有勇气说出喜欢我？”

伊丽丝苍白的俏脸上闪过一抹红晕，她辩解道：“当......当然不是！”

她一否定，只是否定的底气不是那么充足。

“伊丽丝，跟我走吧。”

看着郑东真诚的眼神，伊丽丝原本坚定的态度融化了，最终化作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