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很简单，现在看来，倒是当时自己想的简单了。

刘钰琢磨了一会，又将牛二叫到身边。李欗示意他可以坐下，待坐下后，刘钰道：“归义军表现极好，这城被，归义军算是功。殿下与我都准备奏明天子，表你为爪哇都督。”

虽然牛二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但这时候是当着李欗的面说的，可见算是基本稳了。

先是行了大礼谢过了李欗和刘钰，刘钰便说起来城的事，以及后的问题。

“殿下与我在达维亚都不会逗留太久。一旦南洋各邦的酋长苏丹等到齐了，我们便要去马六甲。在此期间，你就先为假爪哇都督。处置达维亚周边各事项。”

“我们一走，你要在这里常驻。一些安抚心的法令，还是由你来颁布，更加合适。”

李欗也点点，认可刘钰的说法。既然刘钰说要以“恩”，熬过最艰难的这几年，那么施恩者最好还是后的达维亚都督。

县官不如现管，这等，还是牛二这来做最好。

这都是两之前商量好的事，刘钰也没说，而是让给了李欗，让李欗来说。

李欗道：“昔汉高秦，约法三章，以宽治秦之严；后武侯蜀，以严治蜀绝刘璋之宽；姜太公封齐，因地制宜，简其礼、从其俗。”

“是以说，不审势即宽严皆误。”

“鲸侯与我商量了一下，城之后，有些约法，当你来说与城中百姓，以获心。”

“其一，之前旧事，一笔勾销。所有档案，全部毁掉。与荷兰密切者、或任夷官者，皆一笔勾销，既往不咎。”

“其二，取消税、取消包税制。爪哇之财富，非在这几个税，况且包税制亦非朝廷所喜，朝廷知包税之恶政，城中唐亦对此颇有微词，暂且取消也好。至于后，税制如何，再行定夺。”

“其三，取缔武直迷济贫制度，强行助捐之法，全部取消，凤冠霞帔，乃朝廷开恩，允许百姓一生逾制一次之事，到了这里，却不捐钱便不得用，不得乘轿娶亲，这是什么道理？更有甚者，死后墓地，亦是武直迷管辖，必要‘捐慈善’方可葬，皆为恶政，全部取消。”

“唯此三点，是城中唐关注的。其余皆可不提。别要橘子，你却给他个西瓜，不得心里去。”

“不过，这些都是小恩小惠。鲸侯说，此等恩惠，可支取三五年。三五年后，若达维亚子每况愈下，则恐百姓心念荷兰。”

“我的意思，鲸侯的意思，便是表你为爪哇都督，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困难重重。这三五年，你需得做好。”

说完，看了刘钰一眼。怎么做，他心里也没数，只是大概明白其中的道理。

这些小恩小惠，确实只能让记着三五年的好。这三五年，非常关键。

刘钰冲着神紧张的牛二笑道：“你也不必紧张。达维亚之前的繁荣，靠的是中转地位。后的繁荣，自要另寻他路。”

“若能依着万隆地区的模式，改变土地政策，爪哇土地本就肥沃，若使得达维亚成为爪哇货物的出地，亦可再现繁荣。”

他伸出五根手指道：“最多五年时间。销路问题，不需要你管。靛、咖啡、稻米这些东西，只要你能让百姓积极种植，自有办法卖出去。你只需要按照既定的思路，记住一句话：叫百姓的劳作，和自己的财富息息相关。这是达维亚繁荣的根基。换言之，要有实业，农业也是实业，实业不兴，达维亚就会持续衰落。”

“城中的少种地，看似和他们无关，但达维亚成为货物出港，城中市民才会受益。”

“城中的问题，不能在城中解决，也没法在城中解决，只能在城外的农村解决。”

“爪哇问题的核心，还是土地问题。城外的事，不是要得爪哇百姓的心，是要得城中唐的心。如今朝廷新下南洋，声威正盛，在接管的荷兰统治区，当以雷霆手段，对新土地政策不服者，尽屠之。”

“你想往上爬，你在五年之内，把事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