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几声闷响，马六甲的城墙被炸开了一个大大的缺。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掷弹兵迅速发动了冲击，抢占了缺两侧的城墙，控制了缺。

步兵随后推进，轻便的野战炮跟随步兵占据缺两侧的高处，工兵立刻修筑简单的炮兵工事。

全程就像是在演习，甚至还不如演习。大顺军全程都在努力地与空气斗争斗勇。

当彻底控制了城门、缺、以及面向东方的城门之后。

在圣保罗教堂配合大顺演戏的荷兰，也终于等到了可以投降的时间。若是再不投降，重炮对准圣保罗教堂，那可真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军乐奏响，敲锣打鼓，刘钰带着那些小国的使节城，观看了荷兰的投降，参观了一下被炸开的城墙、被重炮轰开的角楼，这幕戏到此就算是完事了。

马六甲市既被荷兰早早放弃，老早就已经在大顺的控制之中。如今旗帜往马六甲城内一，城中的华、华裔和当地混血的娘惹，纷纷发出了叫好声。

其余的族群也不是很在意，他们既不是欧洲，也不是欧亚混血。

而且，达维亚的本地，支持荷兰统治。但，马六甲一直被荷兰压制，商业活动和许多法令，都有浓浓的原教旨加尔文宗加正统封建式商业垄断主义的风格，使得马六甲的市民也感到了不满。

要不怎么说，生在哪都不如生在皇城脚下呢。达维亚亦算是东印度公司的皇城了，马六甲失败就失败在地理条件实在太过优越，使得东印度公司不得不以强大的行政手段来压制马六甲的发展，

如今马六甲城从崇祯十三年至今，时隔百年，再换了个主。可终究在马六甲生活的对中国都很了解，对大顺占据马六甲并没有太多的恐慌。

城中安顿下来后，刘钰与李欗带着一众军官来到了圣保罗教堂，这里有座小山，可以俯瞰马六甲城和对面的马六甲市。

山不高，完全没有一览众山小的气魄。

但包括李欗在内的一众，看着刚刚经历过战火的马六甲城，都生出了一子豪气。

崇祯十三年，马六甲被荷兰攻占，至今百年。

崇祯十三年，大顺太祖皇帝轻骑河南，正式喊出均田免粮的号。

如今，当年流寇的后代，成了皇帝、公爵、侯爵、乃至于良家子。

这种时空错的感觉，着实叫有种说不出的豪。

这场仗打的一点都不激烈，大顺这边没死，荷兰这边出了圣地亚哥堡之内的守军，也没死。

单就这场战争的意义，不要说和井里汶诱骗荷兰舰队相比，就是比达维亚起义，都差得远。

可在达维亚，众都没有太多的感叹。

在这里，却感叹连连。

因为……这，就是南洋的大门。

向西，就是南洋之外。

大顺将来如果走出去，舰队将会在这里集结，艨艟彩旗，乘风。

若是不走出去，天朝再控南洋，拓土万里。

配合上地球仪的传，这些已知地球的大小是固定了，如今这个从鄂木斯克到黑龙江；从色楞格河到爪哇；从马六甲到苏禄吕宋的帝国，似乎已经足够大。

他们站在圣保罗山上，不是在看小小的马六甲，而是穿越海上的水汽烟波，去看更遥远的印度乃至欧罗。

李欗忽然想到刘钰以前说过的一句话，觉得用在这场下南洋之战，特别合适。

“我还没用力，你就倒下了。”

“这场仗，拓土万里，豪取数国，不说万国来朝，但若细分，凑个三五十个朝贡国还是凑得出的。”

“可这一仗，于国内民生的影响，竟还比不上一场民变。三五千兵马，便都解决了。也不需要大量的随军民夫。”

“这样的仗，天朝再打一百年，也不会伤筋动骨。”

其余的军官也都有这样一种感觉，当真是还未用力，荷兰就倒下了。

刘钰却道：“你只当没用力，却不知我自当年于黑龙江俘获了维塔斯·白令、俘获了罗刹的亚洲美洲路桥探险船开始，本、参江户、伙瑞典、办新学……二十年磨剑，这一朝斩下去，自是毫不费力。”

“只是，我觉得，磨的这么锋利的剑，只用一次，用来割一块豆腐，着实是殄天物啊。”

他觉得未来充满了不确定，皇帝已经算是很信任他的决策了，同意了与荷兰合作的计划。

可要是自己做了这么多，荷兰那边出了什么岔子，拒不合作，那恐怕，后只能站在马六甲的圣保罗山上，向西遥望而兴叹了。

真要是此事不成，西进印度的事也得告吹。香料总得卖出去，真要是荷兰不合作，就只能在马六甲卖给英国，因为就英国吃得下、卖的开。

到时候一年白花花的银子摆在皇帝面前，刘钰这边却要和给皇帝“送钱”的英国开战，只怕到时候定是要摇摆的。

之前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刘钰可以变着法吓唬英国，而英国对大顺无可奈何。

真要拿了南洋，那就穿上鞋了。英国就有了反制大顺的手段，拒绝大顺的货物，大不了两败俱伤，可也比之前一点伤不到大顺要强。

到时候相互博弈，谁知道谁先挺不住？

到时候，优势就在英国那边了。

既可以鼓励走私。真要是全面走私，很难防住的。堵住了马六甲和巽他，家还能走陆路运到别处。

也因为东南亚的经济体，和欧洲贸易绑定太严重，一旦断了，大顺统治南洋也必然不稳，本地邦国肯定对大顺极为不满，英国稍微挑唆就能出事。

所以与荷兰的合作，就至关重要。荷兰肯定没本事拿印度的，大顺与荷兰之间，在南洋问题解决之后，也就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了。

算算时间，要将目睹这一切的荷兰都送回去，要在欧洲停战的时候大顺也上一脚，还有一年的时间。

这就像是赌博，大小已经压好，几乎是全部身家。可骰盅却要明年才能掀开。

而且就算明年才能掀开，此时又没有电话，传到这边又得多出一年。

这确实会让抓狂的。

李欗已知刘钰的计划，听到刘钰语气中的踌躇满志和对将来万一心有不甘的恐惧，宽慰道：“鲸侯莫要多想。昔者武侯算无遗策，依旧火熄上方谷，所谓谋事在，成事在天。”

“所谋所虑，都已做到，余下便要靠天命了。天朝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已是有心无力。”

李欗如今当然是支持刘钰的西进计划的，这关系到他的海军、以及他在海军军官中的威望：不能给海军扩充升官、反而砍海军、封存战舰的总督海军戎政，在军官眼里可不是个好统帅。

可支持归支持，能说的能做的，却也只有这些。

刘钰继续向西眺望了一阵，呆呆出神，许久摇摇道：“我没本事解决国内的事。只能把一切寄托于此了。罢了。殿下说得对，谋事在，成事在天。”

这谋事在、成事在天，既是虚无的天，也是紫禁城里的那片天。

刘钰一语双关，但却没有冲着紫禁城的反向拱手，因为若是坐实了，那倒显得他这些话，有些怨怼之意。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