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想，更觉心惊。

心道这鸦片贩子，非是本地音，又如此嘴硬。说出话来，亦非是寻常徒所能说出的。

莫非……莫非这里面竟是神仙打架？或是这背后竟有什么物？原本实在广州做生意的，待松江府兴起后挤不过去，便做了这等勾当？

甚至连被抓该怎么说的话，也是有教唆的？

这要是行刑的时候，叫喊起来，亦或是继续审下去审出什么问题，可就麻烦了。

我一小小节度使，虽也算是封疆大吏，但相较朝堂上那些真正大物，可着实谁都招惹不起。

越想越是心惊，越想越觉得只怕未必没有这种可能。他也不知刘钰想的是天下事，自以为所虑的是朝堂勾心斗角事，略略慌之后，便定了心思。

“国公？国公？”

几声轻唤，将在那沉默皱眉的刘钰唤醒，本来皱着的眉在内心烦躁的低沉中，强行展开。

“国公，此贼的话，简直强词夺理。国公不必介怀。商路尽归松江府，乃自然之理。之前聚于广州府，才是逆天理而行事。此天理，非力也。”

“况且，若真是活不下去，行作之事，倒也说得过去。但此贼贩卖鸦片，他说的这些就毫无道理了，不过强辩而已。”

“此等，国公又何需与他辩驳？下官以为，叫割了他的舌，免得到时候说。”

刘钰微微一怔，不屑道：“他这番狗话，哪有什么道理？我只需几句话，便叫其哑无言……”

广东节度使却轻拉了刘钰一下，两走到无处，才小声道：“国公，只怕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的话，可恨之处非在其贩卖鸦片，而是将岭南事尽归于国公。”

“我刚才虽说，此天理，非力。但，若如大河决，淹死了，是一回事；这主动挖河，淹死，又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