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公对这件事很重视，可能是真的感觉到西洋在一些地方已经领先了。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但刘钰其实真的不支持西学东渐和翻译运动，至少此时。

阿拉伯百年翻译运动的前提，是全世界的技术水平几乎都是停滞的，可以慢慢翻译，慢慢影响。

而现在，不说一年三变，但说一句十年就会产生许多前所未有的理论，靠翻译是不行的。如果在明末，或许翻译运动还来得及，但现在真的不行。

有些技术类书籍，翻译了也没什么卵用，现在的技术还是得靠学徒制自小学习。

搞得牛顿等一系列顶尖数学家灰土脸、做出了航海钟的哈里森，刘钰严重怀疑他会不会写字。

瓦特可能不是文盲，但估计也就那么回事。

而专业类的数学等，在欧拉统一数学符号、将微积分抚养成之前，牛顿的书翻译过来，也得是最顶尖的才能看得懂，意义不大。

至于代数学之类，需要有大能写一套教学教材，而不是把之前的论文都翻译出来。

当然，翻译还是要翻译的。

刘钰觉得，要搞翻译运动，还是以文史类书籍为主，理工类的还是等他编写完教材、等那批孤儿长大后，另起炉灶吧。

“国公所见即是。这翻译名目若不统一，确实难办。这样吧，我出一本普及西洋地理和简史的书，后翻译就以此为准。”

齐国公赞道：“守常果然是一点就通。我正是这个意思，陛下也是这个意思。这事还是得你来办。反正我听说陛下说，你在威海也是挺闲，一切按部就班，海军已经可以自行运转。倒是你，今去松江、明寻达维亚的，闲着也是闲着。”

“翻译的事，我就等你的消息了。还有个事，就是陛下有意叫我执掌外部，罗刹因为勘界的事，又要派级别高一些的特使来。罗刹这边的事，倒是好说。但陛下又说了件事，就是让我问问你，关于和瑞典贸易的事。”

和瑞典贸易的事，挺重要的，知道的不多。

既是齐国公说陛下让他接手，看来皇帝是把一些事和他说了，刘钰也不再隐瞒。

“这事说麻烦也麻烦，说简单也简单。陛下是有意经略南洋的，这一次也派了船去瑞典，售卖货物。”

“一旦对南洋开战，荷兰必要劫咱们的船。马六甲以东，咱们是不用怕的。但过了马六甲，咱们的船可就去不到欧罗了。半途非要被荷兰劫到产不可。”

“我是这么想的，欧洲必有大战。一旦欧洲开战，法、西两国，必要劫荷、英的商船；反之，荷、英也必劫法、西的商船。这就是个极好的机会，我朝的贸易，完全受制于西洋，买什么、卖什么，西洋说的算，中途的利润也都被西洋赚去。”

“是以，借着这一次欧洲大战的机会，他们既互相劫船，咱们当然要趁着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把货卖到西洋去。”

“只是……咱们若经略南洋，必和荷兰开战。所以想着借瑞典，借生蛋，挂瑞典的旗，亦或是和瑞典谈贸易公司的事。瑞典肯定又不愿意放弃手中的利益，是以这件事便要靠外手段。”

和欧洲不同，其实大顺的“外部”，意义真的不是很大。只是刘钰想要让大顺放开天朝、走世界，就只能让以为外部意义重大，哪怕是装出来、脱裤子放，也得造出这种假象。

齐国公一听就明白了，皱眉道：“荷兰国……荷兰国，不可小觑啊。”

“我于法兰西国时，正值战。这法兰西国可谓强国，军势之强，着实令惊叹。可即便如此，却也是几次三番纵横捭阖，连在荷兰附近开战的胆子都没，生怕把荷兰拉到战争中。那荷兰国虽小，也不多，却是恁地强盛。”

刘钰倒不觉得，笑道：“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荷兰无非有钱而已，打仗就是打钱。可他再有钱，也不会往南洋花太多钱，在南洋还不是任我等揉捏？国公这次去欧洲，可查看欧洲关税的事？”

这个齐国公还真就考察过。

“查看了。我去的时候，荷兰正好来法国，又在谈关税的事。他们物产相差不多，若如河南与山东，是以彼此竞争。若法国的酒，荷兰不收税，则荷兰造酒的就无以为生，反之亦然。”

“这事，国朝就不好办。一则互通有无，此时也并无什么竞争；二则便是，国朝海岸绵长，关税也不好管。收的多了，走私便多，从威海到广东，你那几条船，也真的查不过来。”

“陛下说让我处理这件事，配合你。可我真的不好配合。”

“瑞典国，与罗刹接壤，死敌之争。这个倒是可以做个远近攻的谈判，但谈这种事，我这外部哪能做得了主？若是瑞典国与罗刹作战，我要威慑罗刹，威胁开战，外部哪有这么大的权？”

“再一个就是关税，外部有权决定对谁征税？”

“所以，我是真不懂这外部，到底是做什么的？我看，和鸿胪寺什么的，也没区别，管管礼仪？”

新的部门，必然引来权力的分配和重组。

外部的好处在于，不会侵占礼政府的权责，等于无中生有，阻力很小。

但坏处也是一样存在，外部占不走别的权，整个一个摆设。

理论上，外部如果想要办成事，应该阁，天佑殿，对大顺的皇帝兼首相——天子负责。

现在大顺的问题是权责不清，天佑殿啥都管，到处侵六部的权责。

可六部实际上还有自己的目，有自己的班子。

皇帝不想有宰相，弄了个秘书班子的前朝内阁或者本朝的天佑殿，反倒是很多事都不好办。

外部想要办成事，现在倒是简单，因为外部的是齐国公，可以越过天佑殿，直接和皇帝奏事。

但将来呢？没有明确的权责分配和讨论机制，换了怎么办？总不能全靠勋贵，生生把外部搞成养老院。

按说最合理的，应该是天佑殿里六七个，分出来一个主管外部。

英国也有类似的况，所以英国有外部，还有个英联邦事务部。对应下来，倒也可以贴合大顺，一个主管朝贡国事务，一个主管朝贡国范围之外的外，对马六甲以东称天朝、对马六甲以西称中国。

但外部加礼部，总得有个主管的，而且也应该是阁的。

现在这种况，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说没权吧，又能直接沟通皇帝；说有权吧，事都不能自己做主。

这事儿，落在自己身上，刘钰想的也清楚。

皇帝不想让刘钰管太多的事、抓太多的权。

原本这些事，是刘钰直接向皇帝汇报的，现在隔着一个外部，对西洋诸国的往流和谈判，实际上就从“依靠刘钰”变成了“依靠外部”。

这是皇帝在提前夺走权柄，只是为了办的方便，又让齐国公主管。一则选合适，去过欧洲；二则，皇帝也知道齐国公和刘钰的关系。

将来，等外部的班子可以独立运转了，肯定是会换的。

现在皇帝想要组织两套班子，一套是对内的天朝；一套是对外的中国。问题是天佑殿就一个，既是天朝的天佑殿，又是中国的内阁，这就很麻烦。

皇帝把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