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战前动员，因为那没有意义；也不是为了压服众防止冒进，因为没什么可冒进的机会。

这个会算是为坐在上首的皇子李欗开的。

待众渐渐安静下来后，刘钰就把对开战、要求开关之类的事一说，这在海军内部也不算什么秘密，转而问道：“战争在开打之前，就要知道为了什么开战，还要知道打完之后的预期。你们都说说看。”

这一次没有像刚才那样哄哄的说，军官生们很守秩序地做好，依次举手畅谈。

为何开战的原因说的五花八门，甚至很有一些奇思妙想，或是引思，或是引来一阵笑声。

坐在那的李欗听了一阵，对一些理由不由自主地点，直到最后，李欗才猛然醒悟，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

这么多理由中，居然没有一个说“因为琉球的事”、“因为不朝天子”之类的原因。

一句都没有。

反倒都是些诸如卧榻之侧岂容他鼾睡、不打他将来他打我怎么办、开关弄钱、赔款造舰、赔款多建实学学堂等等缘由。

最让李欗感到惊奇的，便是自己好像也被同化了，甚至自己第一时间都没想到诸如大义的理由，反倒想的都是一些实实在在的利益。

不但如此，还觉得这些想法大为合心，甚至对一些听起来有些奇怪的想法拍案叫绝，只觉得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尤其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军官生说的几句话，更是让李欗彻底迷失在了海军军官生的思维方式之中。

“我追随大去了土佐，询问了一下物价，只觉若是倭国开关，我朝别的都好，唯要提防一件事。那便是朝鲜和倭国的纸张。”

“朝鲜自不必提，纸张为贡品，我等良家子每年也有陛下的赏赐。倭的纸张质量也不错，而且工价极低。”

“商重利，明知若是倭国纸张国，国内造纸的生意多半不好做，难以为衣食，可他们却不会管的。什么赚钱便会做什么。这个需得提防一二，或是加增关税以护。”

“只此一件，剩下的便都是好处。”

“我看这倭国的丝织业、棉纺业、冶铁业、木器业和制瓷业都要完。倭国既完了，本朝以此为生的便可得利，卖的更多。”

“倭国金贱银贵，倭国的金子我看用不了多久也要没了。他又少有能换金银的，倭国的武士又是米俸，定会想办法以稻米出换金银丝帛，商稍微压一压价，这武士们便要产，活不下去，定会思变。武士思变，其国必。”

“倭若有卧薪尝胆之心，必要加赋以造舰，农本以极苦，如此一来，岂不处处一揆起事？”

“待倭农起事，我朝或可以仁义之名出兵助农以裂土；或以礼法之名出兵助幕府以平。前者蚕食、后者养猪割，我看这倭国算是完了。”

一席话语，更让李欗惊叹的是竟无一阵阵惊呼高见的声音，反而只是一些点点，一些笑着说自己也是这么想的，还有补充了一下各藩和幕府对立的考虑。

这等想法在此间竟不过只是寻常之言。

平平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