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顾鲲送走之后，陈科长终于松了气。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说实话，刚才顾鲲吩咐陈丽别拍的时候，她还真有些紧张。

虽然如今国内的报纸和电视台都很正能量，不会播乌七八糟的民间料。可家毕竟是外商，陈科长也怕说错话丢丢到国外去的。

这也不能怪她腰杆子不够硬。

因为你不能拿2010年代华夏的民族自尊心，去要求一个90年代的古。当时的真的是从穷怕了的年代熬过来的，刚看到外部世界的发达程度时，内心是挺绝望的。

何况，如今顾鲲的身份是“南洋国华侨”，严格来说，大陆这边对外宾的礼遇，他是受益者，决定脑袋，他当然也就不会去“怒其不争”了。

陈科长把刚才的安排捋清楚后，决定跟直接领导报备一下。

她轻轻敲了敲门，走进某分管的副关长办公室：“吕关长，今天有个事儿，我是这么处理的，您看……”

吕关长很有耐心地听她把前因后果汇报了，居然颇为重视：“哎呀，这是好事呀，我们应该大力支持。徐锋虽然是个私企，不过他也算是这个圈子里有有脸的了，你回跟他说一声，让他跟那个顾鲲谈出意向之后，别急着报价，给我们报备一下。

如果他的报价还不能让顾鲲满意的话，我们可以斡旋，让外经贸暗中再给徐锋点补贴。这事儿能拿下来，外经贸和外汇管理的同志肯定会感谢我们的。”

陈科长有些不解：“关长，真有这么重要？我看，最多也就几十万民币的生意，要让这么多部门配合？”

领导端起茶杯抿了一：“小陈啊，你还是觉悟不够高。这事儿不是几十万民币生意的问题，这是民币国际化的问题。你说说，就今年1月份以来，有几个省的海关和外经贸部门，能维持住肯收民币的进外商？”

陈科长小声叹了气：“反正我们省应该是没有。”

领导点点：“你也算关心形势的了，其实也不用妄自菲薄，因为不光我们没有，全国估摸着也就听说滇南省和辽东省开张了，还是一些缅甸商和朝鲜商肯认民币。除了这俩之外，其余各省都不开张，连东北的老毛子都不认。

国家取消汇率双轨制，阵痛不是那么快过去的。两个月前，民币对美元还是五块八，一个月前并轨后直接跌到八块四。然后几天之内八块六、八块八——你换位思考，你要是外商，谁肯在这时候收民币？

今天这个南洋华侨的案例，虽然钱不多，但是可以作为咱这边进业务民币计算的一个样板案例，这是千金市骨的事儿，一定要重视起来，就算多给点补贴，其实也没什么。”

金融汇市那点事儿，就是这样的，越是涨的东西，越有追捧，越是跌的，大家就恐慌观望。

一月份的时候，民币对美元尽管跌到八块六了，但外商都是在观望，普遍觉得“民币能稳住在八块六，全靠华夏中央的强制结汇撑着”。

也就是说，国家在限制美元储备的使用，不让花太多美元，所以民币汇率才稳住的。

外国都觉得，要是允许中国企业敞开了花美元对外采购，那民币肯定还远远有得跌。

这种想法越恐慌，就越没外商收民币。

按照原本的历史，过渡期基本上要恐慌将近一年，到95年年初，才算是彻底稳住，中央也才敢正式宣布“双轨制并轨胜利完成”。

但顾鲲是知道历史的，他知道民币终将挺过怀疑期，走向坚挺。所以他敢比其他看不清形势的外商，提早一年就大大方方接受民币结算。

这就撞到千金市骨树典型的风上了。

陈科长领会了领导的神，连忙暗中继续帮忙联络。

……

话分两。

两小时后，白天鹅大酒店。

坐着虎大奔、让秘书拎着大哥大的徐锋，在一间包厢里，宴请了知名南洋国华侨顾鲲。

包厢里满满一桌子的菜，水路鲜汇，名物毕陈，消费怎么也要好几千块钱民币。

徐锋当然不是给顾鲲面子才这样请客。

他完全是因为商的敏锐，觉得能让海关提存办的陈科长出面背书的客，值得这样招待。

桌上的菜，也不全是徐锋点的，有几道海鱼，是顾鲲让妹妹教白天鹅的大厨烹饪的，用的食材正是顾鲲从马来海域捞来的苏眉、青衣、石鱼这些。

正常况下，白天鹅大酒店这种全国排名第一的高档酒店，肯定不会接受客自带食材。不过徐锋常年给白天鹅供货，酒店也就通融了。

“徐总可是大忙，我在兰方都听说过你。今天能亲自跟我谈这种几十万的小生意，实在是太给兄弟面子了。”

双方一见面，顾鲲就很给面子地给对方戴高帽。

徐锋是老油条了，寻常况根本不会飘。然而听说自己名声都传到新马泰了，还是不禁得意。

“顾老弟客气了，真没想到你这么年轻，真是后生可畏啊。顾先生有……20几？”

顾鲲：“没有，18。我这喜欢爽快，就直说了，请徐老板先尝尝这些苏眉和青衣，给兄弟一个心理价位。”

徐锋当然是吃过这些鱼的，不过还是很给面子地每道都细细品尝了一下。作为粤州第一海鲜商，他的品味很不错。要做这个生意，首先自己舌要过硬，吃得出东西好坏。

“不错，确实新鲜，这是上品的苏眉和青衣了。”有模有样地品尝了一番之后，徐锋也不吝夸奖。

他没必要用贬低对方品级的办法来压价，那太捞了。

顾鲲看对方配合，也就顺理成章往下说：“这些东西，在马来零售都要五六十令一公斤，批发大概是四十。按照官汇的话，那就是80~100民币了。我还要考虑损耗，远洋把活鱼运过来不易，按照行规，我觉得青衣出150民币、苏眉200，是比较合理的价位。”

徐锋咧嘴一笑：“你这价钱比东星斑还贵，普通瓜子斑能吃三四倍分量了，恕我直言，粤州这边，没有培育起吃这些品种的市场。你要是真想卖高价，可以去找那些香江商嘛，他们吃海鲜比我们可高档、讲究。”

顾鲲：“你是说，粤州没有足够多的有钱，吃得起这玩意儿？”

徐锋：“不是吃不起，是看不出价比。”

顾鲲笑了：“徐哥，我知道你是华夏第一个有手机的，我还以为你是个有见识的。高档、奢侈品海鲜生意，图的是个啥？不就是无我有、有我优的阶级差异感么。

请外商，说到底请的是个面子，只要你拿出来的东西别没有，比别高级，面子就有了。至于好不好吃，只要确实有独到，能解释得通，那就是好吃。

广会马上就要来了，趁着其他马来海鲜商还没反应过来‘华夏的有钱其实已经吃得起苏眉’这一点时，你抢先跟我一起垄断几个月货源，打个时间差，还怕不能让你的客户满意？”

徐锋点点：“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会不知道。但是鱼这个东西，跟龙虾帝王蟹不一样，它长相不够奇特，不识货的，端上桌觉得长相都一样，用来装肯定不如龙虾帝王蟹了。”

顾鲲拍了拍手，让一起赴宴的妹妹和陈丽，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