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修微微一怔——你第一个问题居然是这个？

“还能玩什么，当然是打牌啊。”

“打牌？”伊古拉懵了一下：“打什么牌？”

作为极度发达的奇幻社会，血月国度自然也是有扑克牌的，虽然细节上有些不同，但也是大同小异。亚修发现这里没有‘黑杰克’的21点玩法，修改了一下教给杰拉德，两便玩了一晚上的黑杰克。

杰拉德虽然很快就学会了，但他打法意外得很激进，经常不小心就牌了，亚修便虐了他一晚上。

伊古拉听完这个玩法也是眼前一亮：“不错的游戏，要是让赌场知道，肯定是能成为风靡一时的赌博游戏……不过杰拉德没打算对你怎么样吗？我还以为他是故意冲着你来的。”

亚修看了看伊古拉：“你在担心我？”

“当然，你可是还欠着我一个愿望。”伊古拉平静说道：“你死了我找谁要账？这世界只有我欠，没有能欠我。”

“果然，就算一个再孤独，也总有会牵挂着他——譬如税务和债主。”亚修吐槽一句，接着说道：“是席林教授拜托他前来杀了我。”

“什么？”伊古拉震惊：“席林居然……那你是怎么逃过去的？如果杰拉德想杀你，整个碎湖监狱没能保护你！”

亚修自傲说道：“那当然是凭借我真诚的眼神、善良的内心以及滔滔不绝的才了！”

“别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我没开玩笑！我真的是跟他晓之以理，动之以，然后他就放弃杀我，还跟我打了一晚上牌。”

伊古拉看了亚修好一会儿，确认后者没有说谎，脸上的表彻底绷不住了。

一个活了一百多年的三翼血圣族，居然被亚修轻而易举就说服了？

难道亚修你也是心灵术师？不然很难解释你怎么掌握了一门能控制圣域强者的催眠术。

又或者这是四柱神的威能？能让亚修无形中改变他的意志？

伊古拉看着即将消失在海平面的运输船，忽然想起什么：“你说，杰拉德跟你玩了一晚上黑杰克，而且是输多赢少？”

亚修耸耸肩：“是啊，没想到杰拉德这么弱。”

伊古拉想说什么，但还是闭上了嘴。

按照他的看法，黑杰克的玩法虽然千变万化，但对于一位三翼圣域术师而言，这点计算力根本不值一提，杰拉德理论上可以硬生生靠记忆力和算力，掌握敌我双方所有牌面，甚至计算出自己的最优决策。

哪怕他第一次接触，也应该很快就熟练通，不至于输多赢少啊。

不过也可能是亚修很会玩黑杰克吧，伊古拉心想。

......

...

运输船上，一群血狂猎正在一起打牌。

“啊哈。”杰拉德揭开底牌，“刚好满点，是我赢了，每5枚白银币。”

“不行，队长你不许玩！”一名猎摇说道：“你作弊！”

“牌是你们洗的，也是你们发的，我又没用术灵，我作什么弊？”白发猎装傻。

猎忍不住骂道：“你的记忆力和运算力都比我们强，我们刚拿到牌你就将所有局面分析出来了，我们怎么可能赢啊，你简直就是用圣域能力碾压我们！”

“好吧好吧，不玩就不玩。”杰拉德吹了声哨，走到旁边栏杆处，透过玻璃幕墙注视逐渐远离的碎湖监狱。

一名瘦弱的兽猎走过来。他跟大多数猎都不一样，瘦弱，矮小，骤然一看还以为是哥布林。

然而他跟杰拉德一样，都有一双红宝石般的血瞳。

“队长，我很好奇。”他倚着栏杆，问道：“亚修·希斯究竟做了什么，居然能让你放过他？”

杰拉德笑道：“斯，你怎么就知道我是为希斯而来？”

“你又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斯说道：“执法队长往往就是经常违法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威尔议员暗杀案是谁做的，队长你每次想做些什么，整个狩罪厅都得帮你擦，明明走一下程序也不麻烦……”

“不过，这是极主赐予你的职责，想必有祂的意。”

“所以我才好奇，因为你有太多诛杀亚修·希斯的理由了，光是四柱神教教主这一点就足以让你出手。而且你应该是得到了什么报，认为希斯仍存在危险，所以才特意来一趟碎湖吧？”

杰拉德悠悠说道：“果然，还是自己用起来舒服，察力高又聪明。相比起来，艾蜜是真的不行……”

斯扬了扬眉毛：“队长，你一句话就违反了别歧视、种族歧视等规定，而且涉及挑起血月两族的矛盾。要是让别听到，凯蒙市媒体这个月也不用找其他新闻，就只对你诛笔伐都能填满版面。”

杰拉德笑了笑，转而说道：“至于亚修·希斯……你说很对，他有太多让我动手的理由了，譬如他看的是我最讨厌的恋漫画。”

“所以他做了什么，让队长你回心转意？”

“他什么都没做，或者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没有动摇我。我之所以放过他，是因为得给某一个面子。”

斯一怔，“……还有需要你给面子？”

“当然有。”

杰拉德看向远处即将消失在视野里的碎湖监狱，回忆起亚修寝室里那套藏在床底下的乌鸦制服，以及亚修血散发出来的腥甜味。

“我闻到了无色源血的气息。”

“同是四大研究所出来的同胞，我可不敢抢新族期待已久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