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回京？”

林如海笑了笑，道：“且等绣衣卫魏指挥使，唱完山东这一出大戏后，即刻就走。这一出大戏唱不好，子扬在山东行事多有不便。”

……

神京，皇城。

大明宫，养心殿内。

隆安帝听完中车府外城总管温重九的奏报后，皱眉道：“还都杀向山东去了？看来，魏永倒没料错。那起子，果真等不得罗士宽、曹祥云、李嵩之流回京。”

戴权笑道：“原都在主子意料之中。”

温重九穿一身大红太监袍，嫉恨的看了戴权一眼后，赔笑道：“万岁爷，其实这些差事，中车府也能做，还能做到更好。就在这神京城内，便能一家一家给那些杀净了！”

隆安帝还未开，戴权就皱眉道：“这难道不是混帐话？主子花了不知多少银子才拉扯起来的中车府，若是连一群蝼蚁都打不，那脆一撞死算了。只是，若打打杀杀，少不得要死……”

温重九抓住机会，立刻冷笑道：“养兵千用兵一时，万岁爷养了咱们这群婢这样久，你还怕死？”

戴权摇道：“婢当然不怕死，就怕死的不值当。为了一群杀坯，就坏了主子的大事，那才叫莽撞愚蠢。那些家派往山东的，虽都是锐，可未必就是根本。绣衣卫出动足够了，魏永不是废物。再者，山东还有林相爷在。有他老家在，那些东凑西凑出来的乌合之众，又能成甚么大事？”

这话隆安帝以为然，微微扬起嘴角道：“林卿上回在密折中就说过，要使计搅动山东绿林响马，各处盗匪，争取一战而定之。即便杀不尽，也要尽诛锐。盗匪贼不平，则山东百姓难安。朕亦以为然！朕已经让魏永听命于林卿，想来，区区匪盗贼之属，又怎是朕之宰辅相国的对手？

对了，贾蔷手下那些手，可都去了山东？”他忽然想到甚么，眉眼间有些凝重问道。

动用绣衣卫和朝廷大军狙杀绿林寇，和动用私兵杀伐，完全是两回事。

温重九忙道：“先前随林相爷去了一部分，剩余的没动，有一些昨儿护着宁侯去小汤山桃园庄子去了。”

隆安帝闻言一怔，皱眉道：“现在蜜桃早就过季了，他现在去那做甚么？”

温重九笑了声，道：“万岁爷，宁侯在那里还种了秋桃，他似乎偏吃桃儿……且，宁侯的庄子里，还有温汤。昨儿赶在落前，宁侯就带着家眷，赶了十来架大车，百余手护送着去汤山庄子去了。”

隆安帝闻言，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冷哼一声道：“他倒会受用！朕这个天子，还要白天黑夜的批改折子，觉都睡不了几时。他先生更是拖着病体，替朕安抚社稷黎庶。他倒好！李暄去了没有？”

戴权忙回道：“回主子，恪和郡王昨儿没去，被皇后娘娘留在宫里说事了……不过，主子，昨儿宁侯回贾家后，贾家可是闹了好大一场。”

隆安帝眉尖一挑，问道：“怎么说？”

戴权便将昨贾家诸事说了一遍，大体上，几无差错，因为他知道，除了他之外，隆安帝另有耳目，因此不敢弄鬼。

隆安帝听罢，皱眉道：“贾蔷同朕说过，为贾赦请旨去甘肃镇之事？”

戴权忙道：“并未，是宁侯假传圣旨。”

隆安帝瞥他一眼，淡淡道：“倒也并未假传圣旨，只是借了朕的皇威，去唬那起子厚颜无耻之蠢蠹罢。”

戴权忙躬身赔笑道：“是，是。”

他心里有些后悔多嘴，只看隆安帝的脸色，就看得出八成是由贾家事，又想起九华宫皇太后处的事了。

那位太后娘娘，可还是不省心呐，和贾家那起子又有甚么分别？

只可惜，以隆安帝天子之尊，也不能像贾蔷那样，说撕面皮就撕面子，肆无忌惮。

说不定，隆安帝还指着看贾家的戏，顺带出一恶气，过过瘾呢……

果不其然，就听隆安帝冷笑道：“先荣国贾代善，中龙凤，其勇其谋，不让父祖。可惜，虎父生出两个犬子来，太夫更是糊涂，大房住偏院，倒让小儿子住在中堂，了纲常王法！贾蔷这混帐，旁的事做的稀里糊涂，根本底线还是有的。

不过甘肃镇的副将岂能授予贾赦这样的废物？去派告诉他，朕顶多给他一个沙堡屯长。另外，让他早早准备好，去接他先生。林卿归京时，他要是敢还赖在那温汤池子里，朕就让烧几锅开水，让他好好煮一煮，受用个够！没孝心的种子……”

……

小汤山，桃园。

秋寒露重，早起晨雾。

贾蔷站在半山腰上，伸了个懒腰，看着白雾如云，似天上间，感叹一声道：“若能长居此间，何等快意逍遥……”

话音刚落，就见从南屋走出一水蛇腰、削肩膀，桃花眼里满是冷笑的俏丫，听闻此言很是冷笑了声。

贾蔷吃不住，侧眸问道：“晴雯，你笑甚么？”

晴雯哼了声，翻了个白眼道：“爷自然恨不能长住在这里，多快活呀！昨晚百灵鸟和凤凰叫了一宿！”

贾蔷懒得理会，只能放狠话道：“早晚也让你这雀鸟连叫三天三宿！”

“呸！”

晴雯红脸啐了，想骂一句不要脸，可想起昨晚洗温汤时贾蔷同她说的那些话，又忍住了。

随手从门边摘下狗绳，牵到一边让狗狗嘘嘘……

贾蔷奇道：“你怎连这活都接？”

晴雯气个半死：“我活该！”

贾蔷甚是喜她这娇俏模样，哈哈大笑一声后，转身下山去了。

于尽北处一间茅屋外叩门，听到里面传来笑声，问道：“谁呀？”

听这声音，是宝琴的声音。

贾蔷笑道：“是我。”

里面传来一阵嬉笑声，过了稍许，方听宝琴又道：“蔷哥哥，这一大早的，你来做甚么呀？”

贾蔷道：“来寻你林姐姐，去散散步。”

里面又一阵笑声，宝琴亦是咯咯笑道：“蔷哥哥，要来见林姐姐，可不能这样简单得了去，林姐姐说，你得唱个曲儿才行……哎哟！”

说罢，“惨叫”了声，显然受袭。

隐隐有斥责“反叛”之声传出，不过未几，又笑成一团。

其实倒不能怪宝琴，如今普天之下，怕只有黛玉一能让贾蔷这个少年贵胄唱曲儿，还不让他着恼了。

换其他任何一，都带有作死倾向……

果然，贾蔷无奈，道：“昨儿我美妙的曲声，还没听够么？”

屋里的娇笑声又大了几分，这次换了声音，只听黛玉啐道：“呸！昨儿分明是你弄鬼！你唱不唱？”

贾蔷转看了眼从隔壁屋里出来的探春、湘云，求饶道：“三姑姑、史妹妹她们都出来了，我还要唱？”

探春、湘云没想到一大清早就有这么好顽的事，再一听贾蔷的话登时不乐意了，齐道：“我们就不配听？”

黛玉居然还附和：“极是极是！”

贾蔷哈哈笑道：“好，唱就唱，且听我唱来！”

京剧昆曲他必是不会了，但前世当宅男时，没少听郭黑胖子的京城小曲儿，自忖能学个六七分，因而亮嗓子唱道：

“桃花飞舞柳条青，好一个春香花容。”

“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