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似陛下，但还没有沉稳布下这等细密、老辣的手段。”卫青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若是齐王手下有高，为他定下了实则虚之、虚则实之的计策，用这种真真假假的把戏来遮掩此事。说不得陛下也会为之蒙蔽。”

霍嬗连连点道：“嬗之前也想到这一点，只是不如舅祖父这般周密。”

卫青的脸上露出了满意之色，和聪明流无疑是相当愉快的。

他的三个儿子本来天资就不如霍嬗，偏偏在襁褓中就得以封侯行事，原本就颇为纨绔。等到他们的后母平阳公主进了卫家，行事更是十分嚣张，让他很是疼。

“若是排除了齐王，那行此事之只会在寥寥数以内。霍氏的仇敌之中，李家根基浅薄，自从乐安侯李蔡自杀后就声势大不如前。若不是将一嫁与太子为妾，说不定连李陵这种尚能摆在台面上的后起之秀都不能冒。他们要是有这个能力行此等事，当年李蔡也不至于会事败。”霍嬗说道。

“李蔡或许能有此等心思。但是李广的子孙怕是很难想到这样的行事手段。”卫青对霍嬗的判断表示认可。

得到了卫青的认可，霍嬗神一振，接着说道：“高帝、太宗以及先帝的功臣后中不乏有能力行此事者，就是朝中的大臣里也不是没有嫉恨于先父。只是嬗一时没有想到这件事会是谁做下的。”

虽然已经有了成的思维能力，但是并不意味着霍嬗在权谋上有多么高的水平。权谋这玩意，从古至今如果不到一定的级别，根本没有机会涉及到。就霍嬗前世的见识，对于这些事都是雾里看花终隔一层。

有这样一个向一位当世顶尖的物学习，霍嬗还是很珍惜机会的。

卫青纵然是一位端方君子，但是权谋水平也差不了。朝野之中不知道有多少旧军功贵族以及外戚集团对于突然崛起的卫氏虎视眈眈，能在武帝朝的政局中浮沉二十余年，卫青的水平可想而知。

“这份实力以及这样的智慧，朝野当中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高帝、太宗、先帝的功臣后当中能行此事者有故广平侯薛穰、故柏至侯许福，酂侯家族虽然有这份势力，但一向不会涉及这种事。”

霍嬗双手扶膝，认真倾听卫青的指点。

高帝、太宗、先帝的功臣，家族崛起的时间最少也有近三十年来，其中大部分不是除国就是已经沦为二流家族，根本没有这份实力做下如此周密的布局。

故广平侯薛穰、故柏至侯许福，这两位虽然都是高帝功臣的后，但与其他高帝功臣不太一样。他们的父亲都是在武帝朝做过丞相的。以前的丞相与现如今的牧丘侯石庆可不太一样，那是真正能够礼绝百僚的宰相，而不是石庆这种被内朝架空的橡皮章。

就算薛穰、许福等在之前因为一些原因而国除，但是他们家族近百年累积下来的实力摆在这里，有足够的能力做下这种事。

至于酂侯萧何家族，自从萧何死后就一向不大理会朝堂上的事。反正他们家族只要不作死就不会落得个除国的下场，而且就算是犯错除国，过上几年也会被天子另选一名酂侯后为嗣。这种击鼓传花的把戏一直持续到西汉灭亡，真正的实现了与国同休。

“再就是当朝的一些大臣，他们中也有几能有这份能力。牧丘侯乃是当朝丞相，就算在朝堂上再怎么无能，也有这份实力；御史大夫儿宽，左内史三年，又初任三公，实力上也足以行此事；咸宣、杜周这几年番为御史中丞，根基已定，也有能力行此事。就算是负责查清此案的中尉王温舒，朝多年也有了自己的势力，未尝不可能行此事。其他九卿之中，任职时间颇短，不足以建立势力。”

注1：櫑（lei第三声）具剑，汉武帝时对这种剑柄、剑首为竹制或木制的汉剑的称呼。目前已知櫑具剑的唯一实例正在大英博物馆中陈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