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宫中厩，为咸阳御厩之一。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六国宗室们在谒者令铖俶的带领下，依礼有序地来到了中厩场前。

皇后芈南犀甲环身，发系皮弁，于众到来之时正策马奔驰，手持赤色落弓近满弦而开，松矢而，游走而击，必中靶侯。

妙于弓矢，弦无虚发。

每每箭矢没，中厩场上的华阳宫郎卫们就随之高呼，一声震过一声，令观看的六国宗室们不由得心惊不已。

于中厩场骑一番后，芈南打马回到了众朗卫中间，稍稍平缓了些气息后，芈南抽出腰间所系的湛卢剑，端尖前斜，朗声道：“诸郎，请虽寡小君掠阵！”

“嗨！”

百余名郎卫驱动着胯下的战马，从缓行到疾驰随着芈南冲了中厩场处早已安放好的木垛而去，上劈下砍，如行云流水般未有一丝迟钝，寒光略过，木垛或被冲倒或被击碎，秦骑如飓风般掠过，再无一支木垛能立。

这样的演练每里只要得空，芈南就会玩上一玩，只不过百余的规模，今天倒是第一次，目的也不言而喻，就是做给这些六国宗室贵族们看的。

演绎完毕，芈南左手持落弓，右手握湛卢剑柄，驰马至于六国宗室贵族们身前，也未有言语，只是神色倨傲地于马背上看着眼前的众。

“罪臣见过殿下！”

待六国宗室贵族们稀稀落落的行礼后，芈南环视一圈，薄唇轻启，开道：“校场演武，寡小君之所，然若仅以假对练，实则无趣，不若诸君戎装驰马，与寡小君攻守如何？”

说好的大礼怎么变成了军演对阵？尽管懵不已，但皇后的问话也不能不答，六国的遗老们目光投向各自的君主，而各国之君又把目光送给了熊负刍，这意思在明显不过了，你是国丈，皇后问话还是你代大家回答吧。

“殿下。”熊负刍硬着皮走出道：“不知如何对阵攻受？这……”

“如两军阵前般，生死不论。”芈南语气冰冷道：“如何？”

“皇后贵体，臣……”熊负刍的演技随芈南的话落而飙升，瞬时老泪纵横，可怜地看着自己的儿道。

骑马与箭本就是先秦贵族们的必修课之一，但随着礼崩乐坏以及时代的变迁，这两项技能也被大多数贵族们所摒弃了，车战都已边缘化了，技术再好又有什么用呢？

见众皆沉默不语，芈南的语气充满鄙夷地问道：“诸君莫不是怕了？”

几个蠢蠢欲动的年轻贵族被自家尊长拉住，三王两太子相互对视了一眼后，拜道：“不敢与皇后行刀兵之事。”

“只是练练，不想也就罢了。”芈南漫不经心地说道：“西垂诸酋应皇帝诏令已率各部五万余至咸阳，且整与寡小君前言其麾下勇士于弓马，为使我华夏军武不堕四夷，故才想着诸君与之一战。”

芈南就是在这里胡诌，且不说胡酋们能不能随便见到皇后，就算可以常见，借他们个熊心豹胆也不敢和大秦皇后这么说话。

只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五万胡骑关中，那六国还反个毛线啊，难道欺负胡们冶炼技术不过关所以马刀不快吗？

芈南传递出来的消息让六国宗室贵族们忐忑不已，回到宁安殿，虽是皇后宴请，可却几能够吃的下去。

又是目光相互流，不过这一次熊负刍却故作看不见读不懂，胡不关中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在私底下已经把这帮卖的一二净了，这会儿才懒得再去参合。

没办法，作为盟主国，任倪只好起身作揖道：“罪臣任倪，见过殿下。”

“任君有事？”已经换了一身禄衣的芈南，好整以暇地看着任倪问道。

“罪臣窃以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胡与我华夏本不同心，今咸阳空虚，罪臣怕……”

“咸阳空虚？”芈南一笑，打断了任倪不断斟酌的话语，玩味地说道：“任君倒是清楚。”

“不敢，不敢。”任倪忙不迭地摇，他微微抬首瞄着芈南挂着笑意的脸色，辩白道：“罪臣只是忧虑……”

“任倪杞也。”芈南傲然道：“且不说咸阳守备并不空虚，倘若空虚又如何？区区胡，怎敢放肆？我大秦岂是宗周那般羸弱？今任君所见寡小君麾下骑郎如何？此皆我陇西嬴氏老部族也，万余拱卫咸阳，任君又何来空虚一说？”

一连数问，让任倪无法解释，他怔愣地看着芈南，沉默不知所言。

“诸君。”见任倪不说话，芈南站起身，环顾众开道：“东方宵小作，不知咸阳是否有同谋之徒，诸君皆昔六国贵胄也，莫不是也受到了蛊惑？”

“罪臣不敢，罪臣不敢！”任倪被芈南一吓，忙匍匐叩首，声泪俱下道：“罪臣亡国之，能活命已是天恩，又怎敢心存妄念。”

任倪如此，其余也都有学有样地叩首自辩，除了熊负刍实在太胖跪不下去之外。

“寡小君有一言。”芈南扫了眼此刻丑态百出的六国宗室贵族们，道：“国已亡，当应保家才是。”

“罪臣等谨听皇后教诲。”

——————————————————

放六国贵胄们回去后，芈南忙召右丞相冯去疾，太尉尉缭，廷尉姚贾以及刚刚返还咸阳的宗正公孙組前来觐见。

“老叔祖。”众一见面，芈南就迫不及待地开问道：“今随老叔祖咸阳之各部杂胡及我陇西征召秦共计多少？”

“回禀殿下。”公孙組道：“有我秦所部共五千余，诸胡有玁狁、朐衍、氐羌以及禺知等，因为觐见，故，所带之不多，四族共计不过千余尔。”

“够了。”芈南听罢满意地点点，她嘱咐道：“令我陇西老秦连夜住灞上大营，增灶至两万，另诏少府，一应供给皆按两万之军所供，粮秣甲胄等物资需从咸阳城中而过，除此外，使胡一骑多马，辄夜遣兵出咸阳，旦陈旌鼓而再，使不觉，谓胡兵不可胜数。”

“唯。”公孙組应诺道。

“除此之外。”芈南明眸转动，思索道：“寡小君以为，廷尉，内史当应……”

——————————————————

自华阳宫召见六国宗室贵族后已有数，如今地咸阳黔首们相谈最多的事就是关于胡兵纵马游走妨碍农耕，又或是来自陇西的秦部族们几有败法之举，一时间内史缇骑四出，于城中行大肆抓捕，公孙腾六亲不认，凡触法者，皆依秦律处之。

申月，二世元年岁末，渭水南岸。

昨关中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此刻漫白的天，纯色的雪，银装素裹。

在咸阳卫卒的看管下，廷尉监的狱吏们押解着数百名囚徒来到早已设立好的南岸刑场，在咸阳老们的相传中，百余年前正是在这里，商君处决了大量的坏法之徒，如今场景倒是重演了。

于刑场观刑，算得上咸阳黔首们不多的娱乐项目之一，况且每每有集中处理刑徒时，内史的卒丁们也会挨家挨户地去通知，不为别的，只是为了震慑后来。

刑场上，被缚之皆披发左衽，个中还有数十赤发目又或黄须白肤，只需一观就可知今所刑百余皆数前大闹咸阳的陇西胡。

只是胡兵甚重，如此一来岂不是容易埋下隐患？黔首们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