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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平和公子歇的注视下，甄婵去屐褪襪，赤着双足俏生生地站在二面前，顾盼生姿，不可方物。

随着阵阵《康乐》乐起，甄婵缓缓地转动着腰身，凌波微步，长袖飘飘，曲线婀娜，扬、甩、缠、绕间妖娆尽现，又渐渐以足尖轻点，滑动着旋娟提嫫，转腾浮蹀，逐激和柎，使足不空顿，手不徒举，仆似崩崖，起若飞羽般轻柔飘逸，身如飞燕于香屑上起舞，却未留有一丝痕迹。

美舞如莲花旋，世有眼应未见

惊叹之余，陈平更加得意自己的慧眼识，可以在咸阳诸多宫室万余伎中一眼就能看中甄婵，不使明珠蒙尘，只是心里又有些遗憾，这个世间尤物，要是贡奉给皇帝会不会换来更大的赏赐？或者说，万一陛下发现自己从他的宫中带走了如此倾国倾城的美，能不能怒之下剐了自己？

想到这里，陈平心下悻悻，不免有些戚戚然，看来以后就只得抱紧华阳宫大腿，希望芈皇后能记得今天自己所做的一切，枕边风多吹吹好话。

和陈平百转回肠的脑补不同，公子歇此刻已经完全沉溺其中，此时此刻他算是明白了“有施妺喜，眉目清兮。妆霓彩衣，袅娜飞兮。晶莹雨露，之怜兮。”并不是夸张之语，世间真有如此绝色，突然间即将到手的王位感觉都不那么香了。

一舞终了，甄婵巧目盼兮地施礼退去，公子歇望着佳渐行渐远地背影，蠕动着喉咙看向陈平说道：“歇少时学诗，其文有言：‘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尝以为不过古夸张之语，今得见甄姬，方知古诚不欺我也。”

说着，公子歇的目光带有几分贪婪的神采，对故作淡定的陈平说道：“‘有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吾做得子楚，陈君可为文信侯乎？”

“公子。”见公子歇已了心，急不可耐的样子，陈平暗笑，说道：“今李良大军于外，左丞相之兵于内，公子可定计于何起势？”

“后。”见陈平转移话题，公子歇虽不甘，却也只得说起正事道：“王城司马为歇之故旧，其贪慕金帛如命，歇曾私下与之言，万金当可。”

“万金吗？”陈平小酌一爵，豪气万千地开说道：“翌自有徒仆送至公子处，财帛为身外物，平不吝啬。”

“如此。”见金主开了，公子歇作揖道：“他定不负陈君。”

“公子严重。”陈平堪堪受礼，宠辱不惊地说道。

“那……”

“公子，此事不急。”见公子歇又要提起甄婵的事，陈平忙出声打断道：“广有一国之时，自有投怀送抱之。”

送走一步三回首的公子歇后，陈平梳洗打扮了一番就也随之离去，家有怨，不得不去安慰一二，况且，武臣当必死，然武貉留着还有大用处。

被胞弟当着满堂文武公卿地面被打的皮开绽，矢?失禁，武貉纵使脸皮再厚，此刻也羞愤不已，她是恨极武臣，比之城外的李良亦不遑多让。

陈平赶来时，武貉正在折磨着府中的婢们出气，偌大的居室内跪满了一排排被打的不能自理的隶们。

“公主。”陈平于门外迅速变脸色为沮丧，开道：“使主上受辱，皆小臣之过也，请斩小臣于阙前。”

“陈郎！”夫的声音很有穿透力，十分迅速地就化解了武貉眸中的煞气，她忙开道：“陈郎说的什么话，此事又如何怨得了陈郎。”

听武貉如此说，陈平去鞋褪襪走了进来，他挥挥手让如是大赦般的隶们全都下去，小跑着来到了武貉的榻前。

“陈郎。”三十几许的武貉一看到陈平就如同小孩一样，她拉住陈平的手，一脸委屈地看着夫，泪眼汪汪。

“公主。”陈平轻轻地摩挲着武貉略有些粗糙的手掌，以自责的吻说道：“昔，若非平之言，公主又怎会辱及李良？若非如此，李良当不得反，公主亦不会受此屈辱。”

“陈郎莫要如此说。”武貉宽慰道：“贼子必然当反，又岂是因折辱尔？”

“唉，终是平之过。”陈平叹了气，他握紧武貉的手，似是欲言又止地看着眼前的赵国长公主，脸上写满了纠结。

“陈郎。”夫的表都被武貉看在眼里，她满怀意地说道：“卿与吾虽名为主臣，则实为夫妻也，郎君又有何事不能言语吾呢？”

不能说的秘密太多了，陈平腹诽，他手臂缓缓抬起，轻抚着武貉的脸颊道：“今李良大军在外，而王上又迁怒于公主，平以为邯郸已不是安虞之地。”

“陈郎之意？”武貉蹙眉，疑惑地看着陈平问道。

“昔者唐之，申生于内而亡，则重耳于外可生，今之邯郸危如累卵，孟轲有言：‘莫非命也，顺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尽其道而死者，正命也；桎梏死者，非正命也。’，是故，平以为，公主当远去邯郸，另寻他邑已避祸事。”

若是平时陈平这样讲，哪怕武貉对他言听计从，让其离开邯郸也多是不愿意的，无他，山东之地，大河以北，繁华莫过于邯郸，素有“富冠海内，天下名都”之称，如此，武貉又怎甘心离去？

只不过武臣的一顿皮鞭下来，武貉心里此刻也后怕不已，若不是元尉陈余出言制止，武臣真有可能当众打死自己。

思及此处，武貉颇为迷茫地看着陈平说道：“只是离开这邯郸城，不知何处又是安身之地？”

“平以为。”见武貉松，陈平一笑道：“当是邺县。”

“邺县？”武貉不解，她并没有去过邺县，这个名字让她多少都觉得陌生，想了想问道：“安是邺县？”

“邺县，名自颛顼之孙修之子大业地，宗周为姜齐桓公始筑，故魏陪都也。”陈平开为武貉解释道：“其地有大河、滏水、污水而绕，险峻莫若，昔者，魏之西门于此造渠十二，以决漳水而溉民田，是因户丰饶。”

“今邯郸兵微将寡，王上虽尽起城中之民，然仍不过蚍蜉撼树尔，平私下计，以敌我之对比，不过旦夕间，邯郸可尔，然邺县不同，邺为故魏之陪都，素以军邑为名，高城池当以为固也，另我王北上之时，曾留军万余置邺，以南护邯郸，是以，公主下邺，当可保全身家也。”

武貉属于是感格，即使陈平不做过多解释，只要他一再坚持，武貉也会听话南下邺县的，如今有了更好的理由，武貉也就没有可能去拒绝。

只是此刻邯郸封城，想要出走却也不易。

所以，武貉问道：“今邯郸城禁，不知陈郎可有出城之计？”

“公主请安心。”陈平自信满满地说道：“请公主尽召部曲，余事自有平来持。”

“陈郎之才，吾是信的。”武貉闻言放下心来，点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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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在城禁之下顺利出去，这个事陈平从第一天来邯郸时就有了谋划，有古之鉴，陈平当然要效仿一二。

拜别武貉后，陈平拿出五百金贿赂了武臣的宦者令宋骧后，顺利地见到他在邯郸城的第二个，武臣的世——吴姬。

吴姬本是徐暨府中的侍妾，武臣赵为王之后，徐暨以此姬妖冶不可为臣下私有的名义进献给了武臣。

美如玉，宠柳娇花。

只可惜武臣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