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斜飞鬓，英气，显得极有特点，年轻时风流韵事遍四海。

甚至到现在，江湖上仍有无数痴怨为之相思成疾。

为搏美一笑，甘愿摧心断肠，九死不悔。

但这纯阳真似乎眼界奇高，虽惹得无数美佳倾心不已，五十多了却还是单身。

特别是近些年，终窝在东华峰上，一门不出，二门不迈，其中缘由，无知晓。

对与纯阳真的八卦轶闻，李长清从不关心，也不感兴趣。

他只知道，对方武功不错，也极善使剑，天赋异禀，已经一只脚踏进了先天境界，称得上一声宗师，听闻去年又有突，如今却不知道进展到哪一步了。

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准过些年，便会为太虚道宫再添一位先天大宗师。

到时，一门四先天，真可谓冠绝天下，太虚道宫也将迎来历代的最巅峰！

对于师门未来的前景，李长清很是看好。

当他见到这位“美名传万里”的纯阳真时，对方正百无聊赖地躺在红尘高塔的门，轻摇羽扇晒着太阳。

见到小师叔来访，满白发的俊美青年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急忙起身相迎，语气诚恳，态度恭敬。

前几在大典上刚见过面，李长清没有寒暄，直奔主题，跟对方说明况后，让他领着张起灵进红尘塔挑选功法。

纯阳真接过刻着“上阳”两字的太虚道宫弟子身份玉牌，当即道声“失礼”，便带着张起灵走进了高塔。

临行前，李长清嘱咐了两句，告诉张起灵随意挑选，想拿几部就那几部，不要束手束脚，但要记住，一定不能贪心，谨记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后者点应喏。

目送着两远去，李长清转身离开。

他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或者说迫切的欲望，驱使着他想要去一趟玄峰，找师叔冬堇真聊聊。

...

玄峰乃太虚七十二峰最高，形如一柄直云霄的利剑，峰顶积雪常年不化。

此时，姹妘殿内阁。

李长清恭谨地跪坐在蒲团上，望着上首的子，如同学生般等待着训话。

冬堇真一如上次见面时的模样。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表恬淡寡欲，眉如远山黛韵，目似碧海凝波，冰肌如玉，容颜绝丽。

虽外罩宽大的道袍，仍掩盖不住玲珑丰盈的体态。

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她今并未佩戴木簪，而是任由三千青丝如瀑般垂落，眉宇不经意间露出几分动心魄的慵懒。

一言不发，只静静地坐在那，便胜却间一切绝色。

李长清只瞥了一眼，便匆匆移开了目光，生怕会沉溺进去，无法自拔。

“清儿...”

这时，子终于启唇叩齿，清冷的声音犹如来自九天云外。

“你方才说，见识到了先天之上的景色。”

李长清愣了愣，而后点。

“是，师叔。”

“虽然只有几息，但我可以肯定，那种窒息的压力，犹如神威，令难忘。”

“是谁？”

冬堇真轻声问。

“一条蛇。”

“蛇？”

“对。”

李长清如实回答：

“一条足有几百里长，望不到尽的大蛇。”

他这话说的没错，的确是一条大蛇，只不过是蛇神罢了。

“在哪？”

“不知道。”

李长清摇了摇，有些不确定地道：

“那里...似乎是一处未知的世界。”

他顿了一下，接着道：

“那里的天空是灰色的，大地是漆黑的，那条大蛇...准确的说是它的骸骨就躺在一道无底的黑渊中，好像随时都会复活，从沉寂中苏醒。”

“那种伟力，令心折...”

说着，李长清又回想起了当面临的那种如溺水般的无力感，明明只是一具腐烂的尸骨，却让自己心慌意，手足无措。

像是一只蝼蚁，在仰望一座巨岳。

在面对那具死去蛇神的骸骨时，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条无帆的小船，飘在波涛汹涌的黑暗大海上，随时都会被扑来的打成碎片，身死道消。

这种感觉便如同附骨之蛆，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每每想起，都会冒出一身的冷汗。

那道天裂般的巨瞳，像是梦魇一般刻在了他的心底。

“那种无力，让我感觉自己就好像一粒尘埃，卑微渺小...”

说着，李长清的呼吸开始变得紊急促起来，脸上缓缓露出了几分惊惧和...茫然。

不可否认，他的习武之路是顺畅的，甚至可以说是毫无阻拦，一马平川。

虽然是孤儿出身，却幸运地被师父秋堇真捡了回去，从小疼有加。

自身天赋极佳，千古无二。

师门是天下武魁太虚道宫，资源随意取用。

上有师叔师伯谆谆教导，下有师侄恭谨友，更无半点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同门关系一片祥和。

他便如同一件完美无瑕的美玉，在太虚道宫的雕细琢之下，不过二十多年，便到了别几辈子也达不到的高度。

而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经历或者说心境的缺失。

从开始习武，一直到晋升先天，李长清一直顺风顺水，甚至一直到遇到蛇神之骨以前，都从未经历过大风大，心中自然不可避免地滋生出不易察觉的自负。

虽然明白外有，天外有天的道理，却从未放在心上，直至昨...

生死不由己的绝望，压得李长清几乎要喘不过气，那种来自内心的躁和不安，让他拼命地想找亲近的宣泄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他今，会对师叔冬堇真讲出此事的原因。

除了对方是他屈指可数的亲近之外，还因为，这是他自幼养成的习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