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如果命题与推理是更复杂的模式，岂不是可以对更加复杂的问题做推理，并且得出推理是否有效的结论？”

“复杂与否是推理本身的一种技术。你一定记住，推理本身只管是否有效。一旦推理落到某种确定的内容上，立场就很重要。咱们还是用方才的推理，如果被害者家属不管那么多，直接把杀者给杀了。这种时候就怎么看待这个推理？”

“呃……因为被害者家属认为他们杀只是完成了偿命的结果？”冯茂试探着问。

“不。推理无关对错，也就是说，任何落到实处的推理，我们都得实事求是的按照发生的事实来做真值表，而不能用个立场来做真值表。在针对此事的推理当中已经不存在其他立场。”

杀者偿命的‘事实’让冯茂连连点，觉得非常正确。

“然后……”岳父再次用老师在讲述重点内容时的长音继续授课：“被杀者的家属面对眼前的事实，他们对于杀偿命的推理的命题真值表是什么？”

冯茂随答道：“当然是杀偿命了。”

“被杀的是谁？杀者又是谁？”

冯茂想回答，却不敢。因为岳父的神色中已经露出‘你一定答错’的意思。冯茂不得不整理思路，想了一阵，冯茂感受到一阵思路上的冲击。

现在的杀者是前一个推理中的‘被害的亲属’，现在的‘被害的亲属’则是前一个推理中的‘杀这的亲属’。

确定了‘事实’之后，冯茂马上就明白了‘立场’到底是什么。而且冯茂也明白了自己的立场对自己的影响是什么。简单的说，对于两个‘杀偿命’的推理形式没变，随着立场变化，冯茂对推理命题的真值表已经从‘杀偿命’变成了‘杀不用偿命’。

一切都变了！

冯茂只觉得再也思考不下去，上仿佛长了钉子，已经没办法保持镇定。

岳父摸出根烟丢给冯茂，笑道：“你明白了么？想当一个反复小可是容易的很。”

如果是别的时候被这么说，冯茂立马就要炸刺。哪怕是不敢或者不愿表现出来，心里面早就翻腾起来。现在冯茂只能连连点，点上烟抽了一，在肺部的刺激下，冯茂觉得难以形容的感觉稍微平和一点。

在冯茂抽烟的时候，岳父也给自己点上一根。吐了个烟圈，岳父继续说道：“冯茂，一位真正的修士做事必然是符合逻辑的。符合逻辑的基础一定是实事求是。发生了什么，就承认什么。推理想要有效，其命题必须是真值。想获得真值，靠道听途说是不行的，靠躺在床上空想也是不行的。只有观察，学习，验证，才能越来越靠近事实，才能有一定概率接触到事实。推理本身毫无意义，如果一定要赋予一个意义。推理对我们的生来说，意味着我们必须去验证。预习、学习、复习。复习，就是验证的过程。需要我们运用推理逻辑这个规律验证我们经历过的事。”

在此时，冯茂只能点，不断点。

“冯茂，任何大修士无一例外都掌握了推理逻辑的工具。我听露西亚说起你开始学习推理，请我们来这里给你指点，我和你岳母高高兴兴就来了。”

冯茂叨米般点，感受着内心的激烈起伏，冯茂只觉得得说点啥才能舒服点，于是低说道：“感谢阁下的教导！”

“如果你真感谢我，就好好学习。不存目的学习，因为推理从来没有对错，只有是否有效。类也必然有立场，我们的立场非常简单。你能通过学习掌握了知识，你就能变得更强大。而你变得强大，基于你立场的真值表涵盖的范围也会更广大，你在真实世界的决定权越大。作为修士，我们见过太多不如意的事实了。我们对你并无所求，我们所期待的是露西亚的安康，还有露西亚孩子们的安康。”

“是。”冯茂想说很多，却只能说出这简短的一个字。

岳父大已经站起身，冯茂赶紧站起来。却见岳父摆摆手，“你现在需要整理思绪，就在这里好好想明白。还有，就是一定不要带着目的去学习。学习的真值表里只有学会和没学会。带了目的就会有立场，有了立场就会拒绝接受很多东西。对于学习而言，你可以学会了而不去用，但是不能学不会！”

说完，岳父施施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