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乾付了钱，硬生生地把高远给拽回车上。

这回程乾不再听高远瞎指挥了，径直朝舅妈家的方向开去。

高远一脸黑线。

眼看快要到舅妈家，车子开进一个胡同，高远朝车窗外一看，臭豆腐摊。高远立刻说道：“程老师，你刚来不知道，这臭豆腐摊凯开了好多年，是春城一绝，味道超级，刚才你请我吃麻辣烫，我请你吃臭豆腐吧。”

程乾心想，“臭小子，我看你还能拖多久。”

“赵，给我来三块钱的，分两碗，老师那碗三块，我两块就好。”

赵的手法果然净利落，只见她从油锅里夹出五块臭豆腐，短短数刀，五块臭豆腐被均匀地分切成许多整齐的小块，分装两碗，再从过低捞出两勺作料往上浇汁儿，铺层葱花，碗虽不大，分量却显得不少。赵擦了擦汗，说道：“老师别嫌弃，我这很净。”

程乾当然不嫌弃，自己上大学那些年，每天都踩着滑板来这报到。自己要的分量总比别少，赵总是帮自己把臭豆腐切成小块，加很多作料、萝卜丝、花生什么的，显得特别隆重。后来赵跟着儿子去了大城市养老，担心大家找不到摊子，就让她留在老家的小儿子继续摆摊。程乾参加工作那年，赵去世，陈小影还在电话里大哭了一场。

“程老师，给！”高远削好了筷子递给程乾。

程乾看着这一碗满满的臭豆腐，问高远：“别的臭豆腐都是整块整块的，可赵却把你的切成很多小块儿，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有啥不同？”

“五个整块儿，两个分开吃就显得太少，切碎了之后，看起来就会很多。”

高远恍然大悟道：“对哦，我倒是真没注意过，赵真好。对了，程老师，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也是很多年后才知道的。”程乾看着赵。

“程老师，你说什么？”

“没什么……”程乾又吃了一。

夕阳下，两个在臭豆腐摊简陋的桌子旁吃得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