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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和王振对坐，叔父黄观去了高贤宁的居所，两个大明天下的才子，直到今也没出仕，境况其实差不多。

当然，没出仕的原因不同。

高贤宁是还没有机会。

黄观则还是没有放弃心中的忠君思想——其实也差不多了，当在应天城外看到的那一场叛之战，对他感触极大。

靖难之战中，那些奏章中的伤亡，对黄观而言，其实就是一串数字。

这是他作为读书的局限。

但是现在，那些伤亡不再是数字，而是活脱脱的命。

所以黄观心中多少有了些转变。

他终究是读书。

忠君之外，亦心系社稷苍生。

接下来只需要再发生一些事，触及到他灵魂，让他明白，大明天下的亿万百姓，比他心中那个朱允炆一个，更为重要。

他大概就能从忠君的儒家禁锢中走出来。

这当然有巧合。

但也是黄昏希望看到的。

王振的伤势已经好了许多，近来跟着高贤宁读书，让这个扇面渡驿卒的眼界开阔了很多，俨然之间，少年王振的心中，有了那么一丝雄心壮志。

而不再是个的富贵荣华。

王振的疯娘在院子里的水缸畔坐着，盯着水缸里的那朵睡莲呵呵傻笑，又或是去拨弄一下水面，吓一吓水中的鱼儿。

王振和黄昏对坐，目光落在疯娘身上，很是温柔。

黄昏也是感触万分。

世间，终究还是有为大，厂公王振，在他还没成为厂公之前，对疯娘的这一番赤子之心，着实让动容。

当然，也可能这个王振不是那个王振。

道：“生活方面可有不如意？”

王振是郑和的。

但其实现在境况很奇怪，王振既听郑和的话，也听黄昏的话，郑和对此睁一眼闭一眼，大概属于投桃报李——下西洋一事，便是黄昏为他说话。

黄昏也不蠢。

这些子他一直在供着高贤宁，也没忘记给王振拿钱。

所以，说什么是士为知己者死。

还是钱和权说话。

有钱，你说的话才管用，有钱和权，你才有让士为你而死的格魅力。

王振笑了笑，“有郑大监和您帮扶，一切都还好。”

周围乡邻，没有再敢追着疯娘打骂。

也再没腌臜泼皮，敢把疯娘往角落里拖，周围士，对自己母子二，多有敬畏——这都源于内官监郑和和黄昏多次派送钱。

郑和派的是太监来，黄昏派的是苟布等锦衣卫。

又是太监又是锦衣卫。

周围的再傻，也知道这对母子不是他们可以惹得起的主。

黄昏颔首，喝了茶，“读书可还好？”

王振想了想，认真的道：“高先生说的没错，我没读书天赋，想要科举中第，大概是一辈子的奢望了，但我也不会放弃读书，因为我发现，读书能让我明白很多道理。”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王振不这么认为。

他知道自己的优势所在：师父教的功夫。

但他确实不想放弃读书。

很多道理，书中才有。

黄昏点，“确实不要放弃读书，就算不能科举中第，也要看书充实自己，但是我有个忠告，关于读书，要明白另外一个道理。”

王振笑着，“洗耳恭听。”

黄昏轻声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王振心中一动，结合他知道的一些事，他知道，黄昏不会突兀的来这么做生导师，一定是有事，于是认真的道：“请吩咐。”

黄昏大乐。

和聪明说话就是不一样，笑道：“今年有两件大事，当务之急是平叛福建，这个看似很复杂，其实不难，梅殷之殇，时间问题而已。”

王振立即接道：“第二件大事是削藩，还是下西洋？”

其实是三件。

但黄昏说只有两件，那么剩下的这件事应该是削藩和下西洋二选一，这两件事符合行万里路的，大概是下西洋。

削藩这种事，黄昏用不上自己。

黄昏大笑。

王振确实聪慧，工于心计。

道：“下西洋，我会去给郑大监说，让他下西洋的时候带上你。”

王振懂了，“我会保护好时代商行的商船。”

黄昏放下茶盏，和聪明说话就是不累，你刚起，他就知道你要做什么了，起身，“我要回府了，此刻陛下和徐皇后应该已经到了我府上，带上你家疯娘，随我去吃饭罢，不用担心扰驾，你娘虽然有些疯癫，但她终究是你娘，若是真的扰驾了，罪名我一承担。”

王振愣住。

旋即起身，对着黄昏做揖，一揖到底。

他真的服了。

黄昏这一番话，没有丝毫做作，而且王振看得出来，黄昏是发自内心处的尊重他的疯娘，这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黄昏这也是在为他铺路。

这个时候见天子皇后，意味很大。

前几在婚礼之上保护了徐皇后，还没得到奖赏，今只要去见到朱棣和徐皇后，奖赏必不可少，不管是钱财和是官职，他王振从今起，就要走那个圈子了。

而他还只是个少年。

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黄昏确实尊重王振的娘，原因不是因为王振对他有用，而是当王振跟随着郑和去福建之前，疯娘的那一番举动。

那些糖郑和吃了，但也甜了黄昏的心。

世间亲，母如水。

这样的子，哪怕她是疯癫的，也值得今宴席上的一个座位，至于扰驾么，这当然也有黄昏的考量，这个疯娘很可能成为王振的软肋。

等王振帮他疯娘梳洗一新，三回府。

疯娘依然一路傻笑。

但福至心灵，也许知道今对儿子很重要，今很老实，没有呓语胡言，只是安静的傻笑着，由王振牵着手，跟在黄昏身后。

黄昏刚到黄府大门，搭眼看见个小姑娘，百无聊懒的坐在府邸中门门槛上，撑着脸，将脸蛋儿撑得丑乖丑乖的——

不知道为何，心中倏然跳了一下。

好一个萝莉！

才发现，这萝莉长得其实很不错啊，脸蛋儿极其完美，看身材比例，将来长成之后，也是个完美无瑕的大长腿。

现在就像一个青梅……嗯，是比较火热的那种。

和徐家四妹完全是两个极端。

一个鬼俏，一个寒冰。

小萝莉自然是小宝庆，看见黄昏归来，立即跳了起来，“哎哟喂，黄进士终于回来了呢，我皇兄说了，你越狱罪不可恕，旨意已经下来了，即阉割！”

旋即一脸涎意的跑到黄昏身前，“哎哟哟，你要是怕疼，不净身也是可以的，我们走个形式，让大家都以为你净身了就好。”

黄昏吓了一跳。

这小宝庆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