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开了许久，好多老臣已经跪不住，天子体恤地宣布暂停，进中场休息，自己也去小憩片刻。

群臣趁机接耳，一时吵吵闹闹声音不断。

刘备和冯芳两许久未见，也是相谈甚欢，曹节心道曹石要是有冯芳一般的为本事自己也不用担心，

可这厮偏偏喜欢生事，居然为了一个跟刘备翻脸。

这天下能有多漂亮的，我就不信了。

他朝冯芳的方向看，目光收回来的时候正好对上了侍御史王允，

王允一直和他的关系不好，这会却主动冲他笑了笑。

那笑容里，分明有煞气，让曹节不禁浑身一颤。

咳咳，今天是怎么回事。

冯芳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他略有些惶恐地凑到曹节身边，低声道：

“岳丈，我怎么觉得今有些不对，

我看岳丈身子也不好，不如先告退吧？”

曹节很想说自己压根不怕，可想到刚才王允那个森凉的眼神，还是没来由的惶恐，决定先跑再说。

“赵常侍，老身子不好，要先退了。”他站起身来，向主持朝会的赵忠谦恭地道。

赵忠满脸和气，微笑道：

“曹公自回家休息，我一会儿报于天子便好。”

“劳烦赵常侍了。”

曹节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今天遇到的所有所有事，他都觉得不对劲。

似乎是老天在特意针对自己。

或者，脆是自己最近思虑太甚，开始有点多疑了？

匆匆回到府中，曹节只感到全身大汗淋漓。

“水，快拿水来！”

看老岳父脸色不好，冯芳也非常焦急，

甚至惶恐地不小心踢翻了一张桌案。

“死不了！”曹节瓮声瓮气地道，“慌什么。”

冯芳满面煞白，苦笑道：

“岳父休说这不吉利的话。”

下递过水来，冯芳接过，试了试水温，点道：

“正好，岳父请用。”

曹节接过耳杯，正要饮水，却见冯芳的手抖得愈发厉害。

“汝这是作甚？”

他疑心大起，把耳杯放在面前。

冯芳绝不是随便就能吓到的，不然他也不会混到现在的位置。

曹节嗅到了谋的味道。

“岳丈……喝，喝了吧……”

冯芳脸上谦恭地笑容凝固了，他又提起耳杯，勉强自己笑的像那一回事。

“冷，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汝想作甚？”

“我让尔喝水！”冯芳歇斯底里地大叫一声，脸上的表已经从谦恭变成了狰狞。

他伸手一把扼住曹节，曹节赶紧大声呼救，可他一开，随即又被冯芳抓住。

冯芳直接把曹节推到在地，骑在他的身上，用力掰开他的嘴，把水不断地灌进去，

尽管曹节不断的挣扎，可哪里挣得开冯芳，

他千防万防也不曾想到冯芳居然会突然发难，只能拼死睁大了眼睛，用眼神诉说着自己心中的怨毒和愤恨。

“别怪我！”冯芳怒吼道。

两的打斗已经惊动了曹家的仆役，众闯进来，见冯芳居然骑在曹节的身上，顿时不知所措。

“看什么看，曹公病重，还不去准备后事！”

病重？这怎么看，都是冯芳在谋杀吧？

冯芳在曹家的地位颇高，比曹石更有话语权，那些仆役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我说病重，就是病重。”

曹节身体颤抖，已经开始吐白沫，骑在他身上的冯芳哪有平敦厚谦卑的模样，他满脸笑容狰狞扭曲，如一只张开利爪的饿狼。

“天子赐曹公死，曹公不得不死。

后天子定会封赏曹家，奖励曹公多年功勋。

我，这也是为咱们自己好啊！”

会不会奖赏曹家，这点冯芳不清楚。

但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朝会的间隙，刘备短暂找到冯芳，只跟冯芳匆匆说了几件事。

让他找机会杀了曹节，让曹节死的体面一点。

事成了，天子有重赏。

冯芳是个妙，立刻就明白了天子的意图。

果然，他早就觉得曹节的所作所为太过猖狂，已经是彻底得罪了天子，

只是没想到，天子会下定决心，铲除这个曾经功勋不少的老。

而且会把这个任务给冯芳。

曹节还有多少子能活？若是冯芳不肯做，等曹节死了，天子自然会给他穿小鞋，到时候有他好子过。

而大义灭亲，天子一定会感觉到他冯芳的诚意。

不愧是西园八校尉之一啊。

“曹公不行了，准备发丧之事吧！”

冯芳最后看了一眼已经逐渐没了气息的曹节，脸上的笑意更盛。

他伸手过去，缓缓帮曹节闭眼，长长地舒了气。

要不要休掉曹氏，以绝后患呢？

·

曹石在宫中听说曹节回家突然病死，顿时大惊失色。

早晨就听曹节说不舒服，他也没当回事，为了自己的中郎将，曹节必须要上朝。

可曹石等来等去，等到的不是自己被选为中郎将，而是兄长的死讯，

他顿时吓得滚尿流，赶紧回家查看。

走在半途，只见侍御史王允匆匆跟了上来，曹石厌恶地挥挥手，道：

“家中有急事，只怕不能招待王公，改再说。”

王允嘿了一声，没有说话。

曹石骑在马上，一路奔驰，却见王允也骑上马，就跟在自己身后。

而且，王允脸上毫不掩饰，挂着一幅幸灾乐祸的笑容。

混账东西！

曹石勃然大怒，他调转马，恶狠狠地道：

“王允，汝想作甚？”

王允缓缓停住马，微笑道：

“没事，想跟曹校尉打听一件事。”

曹石额上青筋根根绽出，怒道：

“什么狗东西，休要在此生事！”

王允又冷笑一声，他拍拍手，巷中缓缓驶出一辆马车。

车厢帘开，一个少缓缓从车上下来，盈盈走到王允面前，微微一拜。

“儿，是这个吗？”王允慈地道。

“没错，就是他，化成灰，孩儿也认得。”

子的声音婉转好听，如摄魂魄一般，曹石仔细瞪大眼观看，顿时呆住了。

这……

这是……

这是当走脱的那个美！

她，王允怎么会唤她做儿？

那唐韫带走这个少，曹石让那个唐家的卧底在荀彧府上搜了好久都一无所获，不禁有些惆怅，

这会在这里见到，他一时竟忘记自己的兄长刚死，脸上竟不禁露出了痴迷向往之色。

他从马上跳下来，三两步走上去，憨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