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半夜,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就这样躺在床上,跟平常一样。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自己的床,自己的卧室,那放满衣物的柜子就在脚边。”
“我甚至可以下床,打开柜子,穿上随便一件衣服,打开窗,外面就是那一直挡着视野的写字楼。是,是!完全一样,跟现实是完全一样的……但却不是现实。”
“这样半夜的清醒,毫无困意,很难再次
睡,我本以为这是失眠——我从小就有失眠的毛病。医生说这是我神经脆弱。”
白泽停顿了一下,说这么长时间的第一次停顿,好像是意识到自己有些扯远了。
“这其实是梦,张医师,你懂我的意思吗?这是梦,一个梦见失眠的梦。”
“然后梦中的景象,细节都跟现实中的卧室如出一辙?”
我确认道,感觉这真的是一个棘手的
况。
“是的,不只是卧室,厕所,公寓的楼道,还有出门后的街景,街角的便利店,便利店里的
店员……都是一样的。”
“连时间也是同样缓慢地流逝。有时候,我会在梦里盯着自己卧室的挂表,一秒接一秒,我看得很清楚。”
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也可以说是悖论,在我的嘴里呼之欲出。
“白先生,既然这样,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这种可能,这就是失眠,你本来就醒着,根本不是什么,什么诡异的梦境?”
白泽笑了,笑得很惨。
这个皮肤略略有些黑的外地小伙子,说实话,他让我莫名感到有些害怕。
不只是因为那奇怪的、关于”失眠梦”的描述,更多的是什么别的东西,可能是各方面的,我不知道,反正,我感到十分不自在,脖子有点僵,有不好的预感……
“我不是傻子,张医师。”
他说,“你以为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又经过了长达三十多分钟的
度对话,我终于对他这个“失眠梦”的概念有了更加全面的了解。
引用白泽的原话说:“这就像是一个比例相同的世界布景,另一个平行的世界,我睡着后,说不定就会掉
这样奇怪的地方。”
最开始做这种怪梦,是在两年前,那年白泽21岁。
刚刚来到上海,选择在金山区开始自己的打工赚钱生涯。
他在老城区租了一间便宜且小的公寓,除了厕所之外,只有一间房间,同时作为客厅和卧室。
不过对于一个毫无积蓄的打工少年来说,这已经算是比较奢侈的住处了。
那天晚上,他以为自己是又失眠了。
躺在床上,看着裂痕依稀可见的天花板,心
躁动,不知道该
些什么才好。
时钟滴答滴答地响,他一下子卷起被子,从床上面坐了起来。
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了一会,一个奇怪的想法冲上脑门:这会不会是在做梦啊?
在梦中的白泽,当机立断地否定了这个想法。
一直耗到了后半夜,困意还是迟到着,他开始有些难受——每当这种时候,他就想要给远在故乡的妈妈通电话。
从小,白泽就是一个
绪不稳定的孩子。
是妈妈一直开导鼓励着他,这也让他纵使长大成
了,也会时常
地与之联络,聊一聊当下困扰的
绪,不管对方会说什么,或是什么也不说,只听呼吸,他都会感觉好上许多。
妈妈肯定睡着了吧。
白泽想,焦虑地在床上不断地翻身,满身是汗。
手机被握在手里,号码已经拨好。
经过了一番的思想斗争,他还是给家里打去了电话。
“喂?”话筒那
传来妈妈还没睡醒的声音。
白泽跟妈妈说自己失了眠,感觉很不舒服。
希望能和她聊聊天,虽然已经很晚了。
就这样,他和妈妈说了将近20分钟,最后,焦虑感消失,困意也来了,他便一
栽地睡了过去。
白泽从床上醒过来,
很沉,就像是做了一个噩梦。
但他记不起来了。
他只记得自己昨夜睡得很晚,将近晚3点才睡着,多亏了妈妈,要不他觉得自己会失眠整晚。
就在那天早上,白泽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细节,这几乎改变了一切——
他明明记得昨晚的手机是开着的。
半夜三点左右开机,并打出了一个时长为十七分钟的通话,这些细节历历在目,无可辩驳。
睡前,他并不认为自己摁下了关机键。
但现在手机却是关机状态。
他在漆黑的屏幕上督见自己的脸,脸上分明涂抹着一丝不祥。
或许是在迷迷糊糊的当间关了吧?
他这么想,打开了手机,等漫长的开机动画过去之后,迅速点进通讯录,这一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
接着,他并没有看到自己和妈妈昨晚的通话记录。
“没有啊,白泽,晚上你打过电话?”妈妈如是说。
就这样,渐渐地,白泽发现了自己的问题。
以后,每当他半夜惊醒,怎么也睡不着的时候,就要自问自答一个十分原始的问题:我这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呢?
这几乎无法分辨,起码在当时无法分辨。
一个平行世界,时间照常流逝。
这么诡异的事
发生在自己身上,白泽觉得糟糕透顶。
最开始的一段时间里,发觉自己几乎每隔几天,就要面临如此的境地。
白泽便陷
了难以想象的恐慌——前面说过,他从小的
绪就比较极端,不稳定。
漫长的夜晚,
躺在床榻上煎熬,想着自己到底身在哪一个世界?
试问,在这个世界上,比上述
况更糟糕的事,着实还有几件呢?
慢慢地,白泽终于冷静下来,并开始思考办法。
至少要在第二天知道,知道这是真是假不是?那到底该怎么办呢?
很快,他发现方法其实很多,就譬如最简单的:每次在失眠的主观
况下,都要记得在笔记本上写几句话,不想写就画一个x,最后记个
期。
这样在第二天早上,回翻笔记本,如果昨夜写的字迹还在,就说明确实是失眠,不是做梦。
而反之,那就是奇异的现象再次发生了。
他给我算了一下,自己每个月大概会失眠8次,其中真与假的比例是二八开。
可见真失眠的几率很小,但也足够在主观层面上混淆视听。
还有一个方法,他告诉我,就是出门,走出漆黑的小区,在便利店买一杯矿泉水。
第二天再去问问店员,问那个姑娘,昨天晚上有没有见着他?
夜的顾客很少,如果有
来,是个熟
,她一定会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