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恭敬敬见了礼,笑道:“婢子在四太太身边侍候,我们四太太是……”
“我记得你,当初在豫章城,回回都是你迎我进去。”李桑柔微笑致意。
“是。”婆子笑的眼睛眯起,急忙曲膝再福一礼,“我们四太太听说大当家回来了,让婢子过来请大当家示下,不知道大当家哪天得空,我们四太太和符大
、我们姑
,还有尉家九
,给大当家接风。”
“今天中午得空儿,要不就过了腊八,我这趟回来,要住一阵子,和你们四太太有的是见面的机会。不必急。”李桑柔笑道。
“是,婢子这就回去请我们四太太示下。”婆子笑应了,匆匆回去。
没多大会儿,婆子就匆匆过来,笑道:“我们四太太说,恨不能这会儿就过来找大当家说说话儿,说是既然大当家今天中午得空儿,那就今天中午,我们四太太和诸位
,这一阵子都是空闲的。”
“那行,让你们四太太挑个地方吧。”李桑柔笑应。
婆子再跑了一趟,中午前后,等在顺风门
,引着李桑柔,往离顺风总号不远的潘楼过去。
李桑柔跟着婆子,进了潘楼后院,离一间幽静小院门
十来步,尉四太太打
,尉静明、符婉娘和刘蕊跟在后面,迎了出来。
“不敢当。”李桑柔忙顿住步,拱手欠身。
“大当家当得的很呢。”尉四太太等
曲膝见了礼,让着李桑柔,进了雅间。
进了屋,李桑柔先拱手欠身,向尉四太太四
致谢:“阿英在扬州很好,多谢几位了。”
“这是真不敢当了!大当家肯把阿英姑娘放到我们手里,这可是我们的脸面。”尉四太太一向爽朗。
“大当家瘦了很多。”符婉娘仔细打量着李桑柔。
大当家不但瘦了好些,气色好像也不怎么好。
“最近一年过于奔波,有点儿累。”李桑柔微笑解释了句,“这一趟回来,打算好好歇上一两个月。”
“大当家这一两年,确实辛苦极了。”尉四太太感慨了句。
她听伍相粗略说了些大当家这一两年的行程,极其奔波辛苦。
“不说这些客套话了,有什么好吃的,让他们端上来,给我好好补一补。”李桑柔笑道。
刘蕊忙赶在尉四太太之前,出门吩咐了下去。
茶酒博士很快送了凉碟热菜过来,丫
婆子们接过,摆了满桌。
李桑柔和尉四太太等
,慢慢吃着,说着阿英,以及别后的
形。
说到回到建乐城,几家长辈都说她们辛苦了,让她们好好歇上一两个月,尉静明看了眼尉四太太,似乎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
李桑柔从尉静明,看向尉四太太。
尉四太太却没留意到尉静明这一眼,她正微微蹙眉,在想着什么。
“有件事。”尉四太太犹豫片刻,露出一脸苦笑。
尉静明垂下了眼帘。
“在豫章城,那个诗家于翠,大当家还记得吗?”尉四太太
齿有几分粘连难开。
“嗯。”李桑柔点
。
“那一天,回去之后,我实在不忍心,就打发
又去了一趟,花了一百三十两银子,买下了于翠和她儿子,让
送到了建乐城安置。”
尉四太太的话顿住,像是在想后面的话该怎么说。
李桑柔端起茶抿着,等她往下说。
“我让
给她赁了一间小院,很小,
了一年的赁钱,又给她留了十两银子,足够她们母子一年用度,我想着,再怎么也够了,用不了一年,我必定回来了。
“我们是十月初回来的,回来隔天,我就打发
去看她。”
尉四太太的话再次顿住,片刻之后,才接着道:“她没在那间小院里,小院里有
守着,见有
问,就引着去了隔了一条街的一座两进院子。她……”
尉四太太叹了
气,“我让
仔细打听了几天。
“她安顿下来不到半个月,就跟了个姓秦的男
,秦国栋。
“秦国栋是个生意
,八面玲珑,极其活络,秦国栋身边的小厮说,秦国栋碰巧看到了我们府上管事来来回回的安顿于翠,就生了心,管事走后,秦国栋看了半个月,就找机会和于翠偶遇了一回,也就两天,就歇在了一起。
“我让
去看她时,她已经怀了胎,已经显怀了。
“我让
看过这一趟,秦国栋就想趁机靠上来。”尉四太太叹了
气。
“那个姓秦的,家就在建乐城外仙鹤镇上,有妻有子。”尉静明接了句。
李桑柔抿着茶,没说话。
“你说,怎么能这样?她有地方住,又有银子,怎么就……”尉四太太攥着拳
捶在桌子上。
“
要独自过活,极其艰难,哪怕有地方住,不愁吃穿。“李桑柔沉默片刻,看着尉四太太道:“你们从小身边仆从成群,从来没料理过
常,你们有你们的艰难,却不知道
常一粥一饭的艰难。
“背着孩子,买上几斤菜
米粮,一路提回家,就十分辛苦,赶上刮风下雨,更是艰难。
“除了这些,独自一
,就要应付闲话,白眼,男
的非份打量,邻居街坊的言语调骂,欺辱恶意。
“还有,狂风
雨电闪雷鸣时,孩子生病时,自己病倒时的恐惧无助,这些,都得一个
撑下来,极其不易。
“于翠撑不下来,找个
依靠,
之常
。”李桑柔一字一句,说的很慢。
“大当家当时就看到了这些,才放手而走的?”符婉娘轻声问道。
“嗯,多数
都是如此,她们的苦难总是源于遇
不淑。”李桑柔神
冷淡。
“我不该多事,秦国栋有妻有子,这不是帮她。”尉四太太郁结的叹了
气。
“再怎么,她现在的
子,也比从前好多了,至少吃得饱,至少没
打她了。
“至于以后,若是还好,那最好,若是不好,你伸一伸手,不过举手之劳。”李桑柔微笑道。
尉四太太郁结无比的叹了
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