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消减过。”

说到这，淡淡的笑意开始自源一的脸上浮现。

“只要腰间还有剑，我那衰弱的心脏就能继续有力地跳动，苍老的皮囊下，血将一直如燎原烈火般燃烧。”

炎魔是在呆愣中，听到了最后。

“……原来是这样啊。”

苦涩之色攀上炎魔的眼瞳、脸颊。

“源一，你一直没有衰老过。”

“而我……早就老得不成样子了啊。”

说罢，炎魔将手中的忍刀缓缓提起。

随着忍刀的提起，炎魔脸上的苦涩缓缓消散，被坚定之色所取代。

“来吧，源一。”

“受了这么多伤，我也快没力气了。”

“在接下来的这一招——分出胜负吧！”

“好！”源一重新摆好了无我二刀流的架势。

源一的刀尖对准炎魔。

而炎魔的刀尖也对准了源一。

二仅对峙了片刻，便像是提前约定好了一般，如离弦之箭般朝彼此激而去。

在即将相错而过时，二同时发动了攻击。

在那流光瞬息之间，源一左手的炎融以左下段的架势往上挥剑。

震得源一手掌发麻的震感传遍源一的整个左手掌。

与炎魔错身而过后，源一接着踏步向前，猛然回身，握持右手的阳神以右下段架势再度往上挥剑。

刀刃砍体的手感相当充足。

源一的第一剑将炎魔朝他劈来的刀弹开。

第二剑则没炎魔身躯。

源一的这2刀，就像贴近地面飞行，接着一飞冲天的两只飞燕。

没炎魔身躯的这第2刀直接命中了炎魔的要害，夸张的血雾自伤处出。

“咳……咳咳……”

炎魔剧烈咳嗽着，咳出一捧接一捧的血以及内脏的碎片。

他本还试图着站稳身子。

但这已经被重创的身体，很显然已经没法再维持站立。

在几番挣扎过后，炎魔重重地仰躺在地。

“源一……又败给你了吗……”

仰躺在地的炎魔半睁着双目，看着顶上那湛蓝的天空。

“倒是意外的痛快啊……”

说罢，炎魔发出轻轻的笑声。

又一次败给了源一，但炎魔没有感到任何的愤懑与不甘。

他已出尽了全力，使尽了他能使的所有招数，他所感到的只有久违的全力战斗所带来的畅快，以及一种……不知如何用言语来形容的解脱感。

“……你其实根本就没想过真的要将不知火里从黄泉拉回来吧？”源一用无悲无喜的吻朝炎魔说道，“你只不过是受不了内心那执念对你的折磨，想要寻求解脱才回了不知火里。想给自己一个代，也想给……那些一直对你寄予厚望的一个代。我说得对吗？”

炎魔没有回答源一的这个问题。

只……笑了笑。

炎魔开始看到如渊般的黑暗自视野的四周出现，然后从四周向中间扩散，直至将他的整个视野覆盖……

……

——炎魔……大……？

炎魔有些错愕地望着出现在他眼前的影像。

……

原本一片漆黑的视野突然冒出了几束光亮。

这几束光亮的光泽急速扩大、糅合，然后转变为了一幅画面——躺在病榻上的上代炎魔侧过脸看着他，抬起手朝他所在的方向伸出他那有些枯槁的手：“从今往后……你就是第12代炎魔。不知火里……就给你了啊……”

炎魔记得这个场景。

这是他……一直牢记着的场景。

在一片恍惚中，炎魔下意识地抬起了手，紧紧地握住了上代炎魔的手。

“炎魔大，给……”

……

“……我……吧……”

躺在地上、瞳孔已经开始扩散的炎魔，颤巍巍地举起右手，向那湛蓝的天空伸去。

右手掌的动作，像是要握住什么东西一般。

啪。

维持着像是要握住什么东西的动作的右手掉落回地。

残存在炎魔眼瞳中的最后一丝生气消散。

已经收刀回鞘的源一，静静地看着在一片恍惚中，突然对着天空伸出手、细语呢喃着什么的炎魔。

“‘给我吧’吗……”源一缓步走去，然后单膝跪在了炎魔的尸体旁，低声重复了一遍炎魔刚才所呢喃的话。

用仍旧平静的目光注视着炎魔好一会后，轻声道：

“这句话……折磨了你一辈子呢……”

“直到临死前的最后一刻，出现在你脑海里的都是这句话……”

说罢，源一抬起手，轻轻盖在炎魔的双眼上。

“安息吧，一太郎。已经……不用再为不知火里的事而烦恼了。”

源一将盖在炎魔双眼上的手掌向下轻轻一滑，将炎魔的双眼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