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温饱而奔波，别说马术、弓术了，连学习剑术的时间和财力都没有。”

言简意赅地回答完奥通普依刚才的这问题后，奥通普依紧接着又问道：

“你们和是不是真的不吃的啊？”

“嗯。”绪方点点，“虽然不吃，但我们会吃鱼、贝壳等海鲜。”

……

……

恰努普现在正盘膝坐在自个的家中，给自己的弓的弓身卷上新的樱树皮。

阿伊努喜欢给自己的弓的弓身卷上樱树皮，这样一来，在握弓的时候，能起到防滑的作用。

恰努普只在自己的膝边点了一盏油灯。

他们用来点灯的油是鱼油，一般将油倒在贝壳上，光线的亮度远远比不上点燃蜡烛后，烛光所放出的光亮。

但这昏暗的光线，用来给弓的弓身换上新的樱树皮，倒也是绰绰有余了。

“咳咳咳。”

在恰努普正专心致志地给自己的弓做保养时，突然听到屋外传来“咳咳咳”的咳嗽声。

这是他们阿伊努的礼仪——要到他家中做客时，要站在门外咳嗽。

听到咳嗽声后，家中的年轻出来查看来者，然后回房报告给一家之主。

一家之主同意让客进屋后，便会带全家开始简单地打扫屋子。接着接纳客内。

总体而言，是一套很繁琐的礼仪。

所以有时候对待熟客时，往往会省掉这套礼仪，或是将这套礼仪简。

目前家中只有恰努普一，所以恰努普只能放下手中的弓，亲自到门查看来者是谁。

站在屋门外的，是一名瘦瘦高高的中年。

皮肤有些黝黑，脸颊、下有着阿伊努标志的茂密胡须，身材较瘦削，两颊甚至有些微微凹陷。

虽然长着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但这名中年的眼神却异常锐利，如老鹰一般。

这名中年就这么用锐利的眼神看着自屋内现身的恰努普。

“恰努普。”这名身材瘦削的中年说，“怎么是你自个出来？艾素玛和奥通普依呢？”

“狩猎大祭马上就要开始了，艾素玛带奥通普依去练弓了。”恰努普说，“所以家中仅剩我一。真是稀客啊，雷坦诺埃你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独自登门拜访了。进来吧。”

被恰努普称为雷坦诺埃的中年男与恰努普一后一前进到恰努普的屋中。

“雷坦诺埃。”恰努普随意地盘膝坐在地上，然后拿出他的烟枪，“特地独自一来见我，应该不是为了来跟我说笑、聊天的吧？说说吧，找我何事。”

“恰努普。”雷坦诺埃盘膝坐在恰努普的身前，一脸凝重，“你……竟然真的允许那2个和跟着奇拿村的村民们我们赫叶哲吗？”

“嗯？”恰努普一歪，“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难道没问题吗？！”雷坦诺埃的音调瞬间高了几个度，“为什么要允许让那2个和大摇大摆地进赫叶哲？”

“这么做，对我们赫叶哲有什么好处吗？”

雷坦诺埃的绪很激动。

有和他们赫叶哲毫无关系的异族进他们的家园——雷坦诺埃对于这种事有着极强的抵触心理。

相较于雷坦诺埃的激动，恰努普就很平静了。

拿起烟枪，用力地吸了一烟后，恰努普缓缓道：

“那2个和对我们的同胞伸出了援手，救了大量我们的同胞。”

“他们二所求的，只是找寻他们正在寻找两个和的踪影或线索。”

“容许他们我们赫叶哲，让他们得以在我们赫叶哲内找寻他们一直寻找的两个和的踪影或线索，以此来答谢他们救我们同胞的恩——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哼！”雷坦诺埃皱紧眉，“同胞？那2个和所救的，不过只是那个什么奇拿村！关我们赫叶哲什么事？”

“虽说现在奇拿村的村民们现在也住我们赫叶哲了，但是直到今天之前，奇拿村的村民们对我们来说都只不过是外。”

“我们何必要为了一个和我们没有太多关系的奇拿村，而去牺牲我们的利益去帮他们答谢那2个和？”

恰努普没有立即回答雷坦诺埃的这个问题，只一边抽着烟，一边默默地看着身前的雷坦诺埃。

然后——

“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放下手中的烟枪，放声大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雷坦诺埃皱紧眉。

“因为觉得好笑，所以忍不住笑了出来。”

恰努普抬起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雷坦诺埃，你刚才的话，让我不由自主地回想到——我们阿伊努之所以面对和一直这么弱势，其中一项重要原因，大概就是因为直到现在都仍有太多的拥有着像你一样的思想呢……”

擦净眼角的泪珠的恰努普，擦净眼角的泪珠后，眼瞳中浮现出回忆之色，幽幽地说道：

“那是其他村子的。他们那个村子和我们没有关系。”

“他是那个村的，我是这个村的，他们那个村发生什么事，与我们这个村子何？”

“那个村子被和攻击了？哈哈哈，活该。那个村子没了正好，后没再跟我们抢猎场了。”

恰努普将烟枪重新递回到嘴边。

“我们总是是视彼此为仇寇。”

“认为别的村子是别的村子，自己的村子是自己的村子，只有与自己同村，以及和自己村子关系好的其他村落的是同胞。”

“然而我们明明说着一样的语言。有着大差不大的习俗文化。我们都一样敬畏神明。”

“我们明明都是阿伊努，却四分五裂。”

“雷坦诺埃，我们阿伊努迟迟不能团结起来，迟迟不能对所有说着和我们一样语言、有着相同文化的喊一声‘同胞’——这大概就是我们阿伊努在这千年的光中，一直敌不过和的重要原因之一。”

“雷坦诺埃，你觉得呢？”

恰努普露出温淡的笑意，直视着身前的雷坦诺埃。

雷坦诺埃微低着，沉默着。

而恰努普似乎也并不期望着雷坦诺埃能立即回答一样，紧接着继续说道：

“奇拿村……不。”

恰努普收起自个脸上的那抹温淡笑意，脸上满是严肃之色。

“所有的阿伊努，都是我们的同胞。”

“对救助过我们同胞的给予力所能及的帮助——这种事，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即便他们是异族。”

恰努普的语气铿锵有力。

雷坦诺埃继续低着，并不作声。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抬起。

用意味长的目光地看了恰努普一眼后，不发一言地站起身，快步离开了恰努普的家。

恰努普没有起身相送，甚至也没有去目送雷坦诺埃，只继续盘膝坐在原地，继续抽着烟。

但在雷坦诺埃即将穿过屋门离开之时，恰努普冷不丁地喊道：

“雷坦诺埃！”

听到恰努普在喊他，雷坦诺埃停下了脚步。面朝着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