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扮了个鬼脸，但出奇的是，在韩征的面前他倒是格外的老实。

望着将雷宝儿小心地放下的韩征，上官戒慈有些感激，她是个聪明的，一眼便能看出韩征此举的用意。

虽然像是平常的一两句嘱托，但以韩征此时此刻的威望和身份，这些难民们肯定不敢为难他们母子两个，顺利通过行天渡是可以预料的事。

韩征上了一处高坡，又望着难民群道：“胖子给老子站出来！”

难民们愣住了，这年大部分是朝不保夕，风餐露宿，少数的几个胖子有些畏惧的望着韩征。

难不成这年长得胖也犯法？

韩征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误，又连忙补充了一句，“我知道你们都是普通百姓，但国难当，我镇守在南天门上的部队数量并不算多，你们之中有哪些曾经上过战场，打过仗的，或者说现在想参军杀鬼子，守卫南天门，守卫咱们中国这最后的天堑的，站出来，加我们，我谢谢你们了！”

这是实话，南天军镇守在南天门，就像韩征说的那样，很有可能会变得孤立无援，所以此刻韩征想尽一切的办法增加南天军的实力。

群沉默了一阵，又骚动了一阵，有男带站了出来，几个男身后的和孩子似乎有些不舍地拽了拽他们的衣角。

韩征喝道：“还带着老婆孩子的就照顾好自家老婆孩子，别出来给老子添了。”

原本很粗鄙的话语，可难民们却从中听出了韩征通达的关怀。

“算我一个，我光棍一条，死了也没稀罕。”一个中年男站了出来。

“好汉子。”韩征赞道。

紧接着更多的男站了出来，他们都是孤身一，有的原本就是一个逃难，还有的是亲都在战争中死亡，他们恨透了鬼子，此刻听见韩征的号召，便一心抱着复仇的心思。

也有几个胖子站了出来，韩征不确定这其中谁是那技术才克虏伯，他喊道：“你们里有没有会打炮的？”

“有有有——”

一个比身旁的相比块儿格外大的胖子几乎是从群中蹦出来的，很难想象他那么重的身子怎么可以做到如此的灵活。

“叫什么名字？”韩征带着期待问道。

“时小毛，长官，我以前是战防炮主手，您要是能给我弄一门克虏伯大炮，我一准儿把小鬼子全给您打下来。”

韩征笑了，“好小子，你这个兄弟我认下了，以后就跟着我吧，战防炮我暂时给你拿不出来，掷弹筒，迫击炮，大径的山炮和野炮我那里倒有不少，只要你愿意去，老子升你为炮兵组组长，安排几十的炮兵组给你指挥，让你打个痛快。”

“长官此话当真？”

克虏伯简直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原本是想跟这些难民过去逃难的，像他这样的技术才在哪儿都很吃香，完全没必要卷即将到来的残酷的战争。

但韩征先前雷厉风行的一幕，以及那番话语让他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做点儿什么，再听到韩征的号召，这才站了出来。

可韩征居然答应让他当炮兵组组长，还给他几十号的炮兵小组，听那意思，还有大量的火炮供他使用，这对于一个优秀的炮兵来说是何等的诱惑。

“自然当真。”韩征道。

“好，长官以国士待我，我必回以忠诚，我跟定您了。”

韩征于是笑得更灿烂了，他很了解这克虏伯的格，绝对是难得的忠义之士，这样的才简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好兄弟，走！”

韩征几乎是搭着克虏伯的肩膀一起走的，这倒叫克虏伯有些受宠若惊了。

难民群开始在阿译等维持秩序之下有序通过行天渡。

最终跟随韩征一起离开的有八十六，他们放弃了近在咫尺的返回禅达的生路，却把命给了韩征。

这才是男儿本色，这样的血正是韩征最欣赏的。

返回阵地之后，韩征当即让孟烦了等给这八十六个汉子准备了吃食，还两发了一条枪，并承诺道：“咱们多，手的枪支不够发，只能暂时两给你们发一把了，但是接下来就有鬼子杀，我只要十个，是你们中间的十个，想跟老子去杀鬼子的自己站出来。”

回过神来的汉子们很快走出了十几。

超出了韩征需要的十个的标准。

韩征却是不以为意地笑道：“那就是你们十六个了，每个分一把步枪，十颗子弹，出发！”

剩余的汉子望着那离开的十六，愕然之中忽然又有些后悔了。

一旁的孟烦了看的感慨，“兽医，看到啦，教官这家伙无时无刻不在考验心呢！这家伙，简直就是个妖孽。”

“谁说不是呢！但他是个好，不管是对百姓来说，还是对国家来说，还是对我们这帮子溃兵来说。”郝兽医笑道。

孟烦了道：“我难得赞同你一回。”

“烦啦，你就没有发现，我们这帮从禅达出来的溃兵现在有了太多的不一样吗？”

“手上有枪了，吃的圆润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是心不一样了。”郝兽医感慨：“以前的你是从心烂到了骨子里去，一条烂腿甚至都不值一提了，但现在好了，你只有一条烂腿了，除了这条烂腿，其他的你都要比别好。”

“不是，兽医，您到底是在骂小太爷呢，还是在表扬小太爷呢？”孟烦了可是嘴损的家伙，要说打架动手不是他的强项，可动嘴损那可是他的绝活，“您老也有好一段时间没有瞧死过了吧？”

郝兽医气的几乎跳起来，一掌拍在孟烦了的后脑勺上，“八个，在禅达的时候我救活了八个伤兵！”

孟烦了乐道：“就小太爷所知，那可不是您救的，那是家虞啸卿的军医救的。”

“可没有我他们早死了。”兽医竭力找回自己最后的尊严。

“早饿死了！”

孟烦了的话语简洁，威力不大，侮辱却是极强，对于一个医生来说，伤兵在他们面前，仅仅是给要来几吃的，不让他们饿死，却不能给他们治好病，这是医生的无能。

郝兽医叹了气，败下阵来，“看来是我说错了，你烦啦这张嘴从到尾都没有变过，还是这么烦。”

“告诉你，教官又给我的医疗组加了，足足加了八个，现在我的医疗组有十二个，你烦啦要是在战场上负伤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躺在我面前了。”

孟烦了佯装出惊恐的神，“那小太爷可要请您念在以往的分上高抬贵手，您还是让我自生自灭吧，没准儿活的可能还大一些。”

“去你的。”郝兽医大骂。

孟烦了大笑起来，“不过话说回来，教官看一向很准，不管是那死啦死啦的，还是那丧门星，只是怎么到了郝兽医你这里倒是不准了？”

“还没完了？就你嘴损是吧？”

兽医这回真是气坏了，脱了自己那了大的布鞋就扬在了手上，烦啦在怪笑中躲开了。

兽医原本想夹着怒火去追打烦啦的，只是抬眼望见韩征向他走来，又连忙把鞋子穿了回去。

“教官！”兽医敬礼。

韩征笑道：“烦啦这家伙是不是又嘴怂了惹您生气呢？看我回不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