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凡收回悠远目光，看向将自己围的严严实实的众，有许多他甚至不曾谋面，亦叫不上或是对不上名号，可这些却都“秉承天地大义”前来诛杀他？

间之道便是如此吗？弱也要强食！？杨广所行所为，违逆了所谓大势，自己的横空出世亦是坏了此间平衡，故而他们要推翻杨广，围杀自己？

想一想清末世界的仇恨，明朝武侠世界的潇洒，再结合此间此时之景，顾凡恍然发现，他活的真的很累！纵然无意，却总是在不知不觉间滑向与天地对立的那一面！

那个朦胧世界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可其中的画面与场景顾凡却不敢或忘！那宇宙林立，强者无数的虚幻与真实，又是什么样的天地规则乃至道理衍化，才能孕育而出？

“公子自从离开洛阳，一直都有些神思不属，他不会借众之手碎而去吧？”

婠婠眼中闪过一抹担忧，她知道顾凡此来长安便有碎虚空而去的意思，也知晓顾凡曾不清不楚的讲述过孙恩在燕飞的相助之下才有机会碎虚空！可无论如何，此番大战意义非凡，顾凡不让师父和自己等手，还可以理解，可非但不养蓄锐，还如此分神他顾，他明明说过他的境界早就能够自我碎虚空而去啊……

无数念流转，婠婠看向并肩而立的石龙，他是不是知晓什么？否则作为顾凡最坚定的支持者，后祝玉妍为何突然转变风向，将矛重新指向顾凡呢？

石龙眼眸睁开，血衣的狼狈败无法掩饰他体内隐藏的庞大气机，他缓缓开道，“公子境界高远，我第一眼看到时便十分确定。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但他到底到了何种地步，我也并不比你了解更多。公子碎已成定局，他或许是想为魔门留下一些元气，不愿在此后魔门被天下屠戮吧？！”

“魔门早就成了喊打的局面，公子此举也不能改变天下大势啊？何况，师父怎么可能对公子下得去手？虽说你我也晋级大宗师之境，可谁都明白，我们的命掌握在公子手中，可谓生死皆在其一念之间，他这番让师父与这些蝇营狗苟之辈同流合污以自污…看不透啊！”

“看不透，便安心等待。公子行事自有其道理。”

婠婠斩掉无数念，轻声开道，“公子碎虚空而去，你下一步又有什么打算？可惜我境界不够，否则必随公子而去。”

石龙作为最早跟随顾凡之，若是顾凡碎虚空，他的压力无疑是最大的！顾凡有没有传授他能够让直接修行到碎虚空的绝世武功？有没有将《长生诀》的秘密留给他？有没有留下什么“祸天下”的后手？

若是一战过后，高手凋零，那石龙还能好过一些。若是这些中有一二留存，还能借助此战更进一步，那石龙接下来就再想要半分逍遥而不得了！

石龙如何想不到这些？他很清楚顾凡的为，该杀之时绝对不留半分面，不杀之时宛若天降的圣！可该杀还是不该杀，却始终让捉摸不透。说句对顾凡颇为不敬的心里话，他始终觉得顾凡并没有大宗师以上高手的心境，却如凡一般，有七六欲，还优柔寡断！

“我本藉藉无名，能够有今天大造化，全赖公子提拔垂怜，自不该有种种怨怼妄念。能够登高一望，依然是无数求之不得的大幸！公子碎之后，我若隐居不成，那便战吧！”

到了此番境界，不管是石龙还是婠婠都很清楚，想要隐居，不单是自己意愿，还要看看这天下大势容不容得下自己去隐居！至少武尊毕玄，绝对有实力有手段，阻止石龙隐居！

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宋缺为探明前路而求酣畅淋漓，傅采林为报仇雪恨而求心思通明，毕玄为突厥大势而求削弱中原，宁道奇为更进一步而求釜沉舟，石之轩为摆脱压迫而求自在逍遥，祝玉妍为拓宽眼界而求无上风采，梵清惠为天下白道而求披荆斩棘，诸多江湖势力为开禁锢而求一丝相对公平的竞争环境。

有所求，有所念，故而有所为，才有今天下共诛顾凡的壮阔场面！

除却那些隐居不出之辈，天下十之八九的高手都聚集此处，要与顾凡分个胜负生死。

话语不用再叙，无需多讲。汹汹大势之下，动手亦是必然！

天地间的灵气在迅速流逝，一道道神在场中相互织。

宋缺拔地而起，开近乎凝固的天地，一刀斩下，无声无息，一道漆黑如墨，望之便会心生大恐惧的细微黑线，自刀刃之上脱离，转瞬之间出现在顾凡顶两丈处！他常年佩戴以真气孕养的宝刀，在一刀之后消失不见，唯有点点尘在其身前飞舞消散。

天刀八式之后的第九式，近乎不容于世，已然有了几分碎虚空的强大威能！可相对的，宋缺要付出的代价也异常庞大，这几乎是他不能掌控的一刀，若是全力以赴，碎裂的不止是他的刀，还有他的身体乃至比钢还要坚韧的神意志！

前路断绝，虽然天刀第九式大气磅礴，可他十分清楚，劈不开前路的天刀，是歧途！

提升神境界，纯粹真气质量，加强天地感悟，这些他都在做，可惜收获甚微！毕竟他痴迷于刀，在刀法上的领悟冠绝天下，他的执念便是以刀道，勇猛进！

“道无止境。然万法相通！纯粹于刀，分属有与无之道，你久居磨刀堂，本该修无刀，可放不下家门亲，却又属有刀。以无守有，以有无。路途之坎坷崎岖，比石之轩融合佛魔更甚，却殊途同归。生死是阳太极，有无亦是阳太极。太极之道，生于无极，阳转换，互生互克。一言能说尽，却一生不能悟半分！”

宋缺轰然坠地，怔怔看着那道虚空裂缝消散在顾凡上两丈之处，一如那磅礴气势消融在顾凡三丈之外，更如那积雪见到烈阳，无声无息，波澜不起。可他心却又无数念纷繁杂。至此敌对，生死相向，顾凡竟然还有心思以念传音，评说他的刀法，指点他的道路。

几乎与宋缺不分先后，石之轩的身形消散天地之间，不在此岸，不在彼岸，便不被见闻，不被感知，甚至不存于念之中，不在天地之间留下半分痕迹可堪追溯。

不死印法配合幻魔身法，其战力之强不比宋缺若，更在其余四位大宗师之上！

阳流转，生死相对，他恍若化身成太极之间的那道曲线，往所学所悟，皆在此刻升华通透，七式不死印法，自第一式风送葬索命来，刹那间经过生离死别摧肝肠、阎罗店里判阳、奈何桥上忘前生、冥界门前恨回首、是死乌闯司，到了最后一式万劫不复坠回，可这并不是结束，七式之后，回尽，别有一番天地在徐徐展开。

只是城之上，顾凡三言两语间的无意点拨，让他此时战力又有进步。他的双手结印砸下，空间震，一个拳大小的黑骤然显现在顾凡身前两丈之外，其中生死之气流转织，碰撞发，瞬息间吞噬无数目光，斩断无尽念神！

“大宗师便有如此威能，确实有碎虚空的希望。若是极尽升华，生死搏杀，宋缺倒是你的好对手，而你们也可能在最后刹那，身死而道存，神碎而去。

碎虚空并非是一个境界，而是一个现象！大宗师便站在碎虚空的门槛之上。至于无上大宗师，战力在大宗师之上，却始终未曾超脱大宗师上限，不过相对而言，却是对天地的感悟更甚，有了无需假借他之手，独自碎虚空而去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