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四处闲逛起来。

而等到赵玖在这寺庙旁寻得一个高处，远远眺望，本想观赏颍水风光，却不料一眼瞥见了七八里外的一个小集镇。

“那是……”

“是界沟镇。”杨沂中似乎什么都懂。“因为在陈州与颍州界处得名……彼处挨着颍水，有渡，所以颇为繁华。”

赵玖微微颔首，他心中虽然极度好奇，却只是垫脚眺望，并没有往那里走一趟的意思……无他，行在之前停在明道宫，如今停在野地里的寺庙中，本意都是为了防止侵扰百姓，也是为了防止百姓听到谣言，产生骚、冲击行在。

只能说，行在这里几千兵马、数百官员，外加他们的家眷，对地方上造成的侵扰不可避免，但离得远一些，到底是聊胜于无。

就这样，赵官家在小坡上垫脚看了许久，只大约觉得彼处确实来往，颇为热闹，但终究是模模糊糊，却不由摇。

“官家不用疑虑。”杨沂中在旁笑道。“若无金之事，此时天下尚在盛世，此处又没遭盗匪侵袭，自然是真的繁华热闹……便是咱们路上经过那些集镇，官家虽然在乘舆中，难得细看，可路上建筑与行衣着总是假不了的。”

赵官家笑一声，然后点了点，便要转身下去，然而刚刚下了小坡，这赵官家却又忽然回：

“正甫（杨沂中）、平甫（刘晏），你们可知道大宋有多少？”

杨刘二对视一眼，几乎是同时脱而出：

“一亿又两千万！”

“这么多的吗？”赵玖不由愕然。

“官家，这是三年前本朝户籍所载。”杨沂中俯首小心应道。“有心皆可知。”

“现在呢？”赵玖恍惚询问。

杨、刘二再度相顾，却没有一个确切答案了。

“等天下安定下来，又能有多少呢？”赵玖再度开问询。

而杨刘二只能低不语了。

“出去走走吧，咱们不给李相公添麻烦，就不去界沟镇了，只到周边乡野里看看。”赵玖一声叹气，复又调整绪，微微一笑，俨然终于是忍耐不住自己的好奇，要去学古之明君那般存问风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