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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各问东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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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这次到宗相公有些发愣了。

赵玖闻言,即刻端坐不动,举手指天:“朕若此生不能兴复两河,殄灭金国,尽犁其庭,尽扫其,合天下河山为一统,便当生无可恋,死无全尸。”

“官家言重了!”

官家立誓,除宗泽以外,所有几乎是一起出列下跪,而郭仲荀、万俟卨等听到誓词,更是慌劝谏,但还是那句话,赵官家与宗相公在这里说话,他们又如何呢?

“官家青春大好,生无可恋确系毒誓。”听完誓词,宗泽失笑相对,却又正色相询。“但何至于死无全尸?”

“因为朕若死,也只会披甲执锐死于宋金正面战之中……”赵玖从容做答。“而前几在长社城下,所见披甲尸首,多有残,乃是当今战,两军甲胄极佳,一旦搏,多要先斫断手足,再挑盔,方能毙命,少见全尸。”

“原来如此,倒是显得臣小气了。”宗泽怔了一下,然后忽然间便释然下来,整个也跟着有些瘫软。“臣素来粗鄙,还望官家见谅一二。”

“朕往无行,能以一言得相公见谅,已然惭愧。”赵玖恳切相对。

“且饮!”宗泽勉力笑对。“无论如何,今居然落到官家下风……将来的事,或可期待。”

赵玖赶紧举杯。

一时间,堂中也光筹错起来。

非只如此,饮到一半,宗泽带有几分醉意,却又强要到院中赏月……众知天气依旧寒冷,对他身体不好,但一则中元佳节,赏月本是理之事,二则上下也都看出来了,此位相公是真撑不住了,今见到官家,心愿已了,却恐怕随时便会恶化,这个时候再违逆他也没了意义。

于是,众便小心移席到了庭中,赏月相对。

而引至酣时,宗相公先是望月兴叹,继而却又苦笑起来:“今佳节月圆,又与官家重会于都城,本该做首诗词,以抒兴致,但老无能,却是半点词赋都不行了……”

周围各自感叹,也有跃跃欲试。

“不对。”不待众作态,宗泽复又望月摇自叹。“我此生本就不善此道,年少时分,十年功夫都用在游历天下山川河岳上去了,本就不是个读书种子,谈什么词赋?不过,若非十年悠游,尽观天下大好河山,知河山之壮丽,民之辐辏,金南下后也不会如此愤恨于主和之论,继而落得死不归乡的下场了……”

周围几自然连连感叹附和。

而眼见如此,坐在堂前的赵玖面色不变,饮酒如常,但心中却已经几度起了波澜。

且说,从刚才在堂中开始,他就几次想屏退众,然后告诉宗泽自己不是那个弃两河的,自己一定会如何如何,但又几次压抑住了这种毫无意义的冲动……而此时听到这番言语,却是心中波澜再起,并一度达到了最高之处。

且说,自从穿越过来,在赵玖接触的中,大多数所谓高阶文臣主战派,都只是因为忠义,因为儒家经典,因为个仇怨,因为体制受益,却很少有一能像宗汝霖刚刚这般给他一种纯粹的、顺理成章的家国怀。

见山河壮丽,遂有自傲之态,便不许他凌虐,这不就是一个英士激发最朴素国主义的方式吗?

不过,若只如此,赵玖对这个初见的民族英雄,最多便只是敬佩尊重,也不至于如此失态,真正让他产生这多次冲动的原因,其实还是在于对方今这近乎于低下的姿态。

真的是低下!

而这种近乎于低下的姿态,恐怕也只有当了一年多官家的赵玖一能察觉,其余反而只能看到宗汝霖倚老卖老、咄咄

关键在于赵玖这个官家的身份……说白了,立誓这种东西,对一个皇帝来说,到底有什么意义?何况是只当着区区数面在堂中所立誓言?而那些不疼不痒的嘲讽,又有什么实质损伤?

非只如此,赵玖此来所求,也就是东京留守司的掌控权,对方有稍微实质的推脱与要挟吗?

没有!对方甚至主动做出了接好不好?

完全可以说,这位宗相公一直拖到现在,前面可以讲是硬撑着等一个鄢陵那边的结果,后面这两得知了消息后,无外乎就是想着能不能见赵官家一面,然后当面做出一个象征接,以减少是非。

他甚至没有询问,也不敢询问,赵官家会不会接收了兵马后,等局势一安稳便折返南阳,弃了他苦苦守了一年多的东京?

这简直有些卑微了。

当然,这和兴复河山的希望相比,又似乎什么都值得——赵官家可以肯定,宗泽见到自己过来,内心非但是怨恨,反而是喜悦异常、振奋难名的。

但是这种感,只有他们二之间稍能意会,却又来的太晚了些。

“官家可有诗词?”恍惚之中,宗泽却又问到了赵官家这里。“胡中丞与林学士都是好诗词……”

“朕哪有那个本事?”赵玖不由失笑,本能便要推辞,但话出之后,却又鬼使神差一般改了言语。“不过,今重回旧地,心中感慨,倒有了一点所得……”

下方不敢怠慢,自有宴席从移到庭中后便聚集而来的东京留守员上前奉上纸笔,然后挑灯相对。

赵玖沉默片刻,复又望着顶月色,方才小心翼翼用上他的黄氏书法,写下了一首不合时宜的词来。

正所谓:

东风夜放花千树。

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

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

蓦然回首,那却在,灯火阑珊处。

一首强行凑到上元节的《青玉案》落笔,围观众中有些文学赏析能力的目瞪呆不提,传到宗泽身前,宗相公却已经看不清楚,只能让林景默上前吟诵相对。

而宗泽听完,却是先摇苦笑:“东京城如今已不足二十万,也连续数载无花灯……不过,到底是好词,且是绝妙好词……官家?”

“朕在。”

“这总不是易安居士旧词吧?”

“不是。”

“那便是官家渐渐记起当东京故事了?”

“是啊。”赵玖拢手轻叹而对。“朕记起来了……正是当年故事,而今刻骨铭心。”

宗泽面露微笑,连连点不及:“官家记起来就好,刻骨铭心就好……而有这首词打底,臣已经心满意足,恕臣年老,请归去歇息。”

“留守相公且去。”赵玖心中微动,即刻束手起身,率群臣肃立。

而早就担心父亲身体撑不住的宗颍赶紧扶起自家父亲,并在众瞩目之下从堂侧转后院,直到消失不见。

,住进了宏大而萧索的东京皇城的赵官家得知了两个消息。

清晨的时候,宗颍戴孝宫,告知了赵官家,其父大宋枢密使、东京留守、兵马副元帅宗泽于夜间猝然病逝于榻上,时年七十岁。

待到消息传出宫外以后,却据说,宗留守昨夜死前曾留下一首《示儿》之诗。

诗曰:

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两河,无忘家祭告乃翁。

而留诗之后,便混沌难明,一直到临终之前,方才回光返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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