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春时节，东京城在地震。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不过坦诚说，赵玖很难跟这些一样感同身受，尤其是河北那桩子事。

你从个感上来说吧，很多赵玖见都没见过，你让他如何如何也有点强所难，你要是从公理心上来讲，大约是有点同的，但后来上过战场，从亳州到两淮再到南阳再到东京，一路上见到家亡的事也太多了，那点同心早就被更惨的时局给消磨的差不多了……

所以这就引申出了一个问题，你穿越成了赵宋皇帝，你就立即把自己摆到皇帝位子上了吗？把上亿的当成你的私战略游戏玩具？

又或者思想觉悟高端一点，你觉得这个国家是赵宋皇室的附属品，还是说赵宋皇室是这个国家的附属品？

对于赵玖而言，这个答案不问自明，对于大多数文武臣僚而言，这个答案似乎也不问自明。

唯独这个问题根本没法沟通，所以这就很烦。

回到跟前，东京城上下这一全城震动，如丧考妣，有流言说，邢皇后和几位公主根本不是之前时候死的，而是今年金败退回去，死了家的金将为了泄愤杀掉的，后来被挞懒、兀术、粘罕什么的发现，发现只剩俩孩子了，也觉得掉份子，所以编造了一个说法，并将俩孩子随手送了回来。

这是很有可能的，但也没什么意义，尤其是对赵玖，他反倒不能理解为何泄恨的不能顺手杀了赵佶父子，反而要杀无辜的，以至于继续留着那俩隔空恶心他？

相对而言，扬州那档子事，说实话，东京城上下反而只是感慨李纲倒霉，所谓震动也只是停留在官场层面上……而这个原因倒很简单，因为这年幼儿死亡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事，赵宋皇室也躲不掉，甚至本身就有死婴儿的传统。

不过，在赵玖这里就又反过来了……真要说两件事里面他更在意哪一件，反而是南边这一件。

原因有二：

首先，从公的一面来讲，正如赵官家那天听到消息后的反应一般，他是真为此事动摇了朝中格局，动摇了他一直苦心维持的朝堂稳定感到愤怒！

须知道，他一直在避免内耗、避免党争，然后尽量维持朝堂总体格局的稳定，因为他知道自己真正治国是无能的，而在他无法真切处置各种国家庶务的时候，是需要有一个稳定的文官体系来替他管理国家的……但谁能想会出这种意外？

而宗泽已死，李纲一旦再去位，就意味着朝堂要从最高端开始自上而下进行新一的大规模事洗牌……可哪有那个时间费在事建设上？

其次，从私的角度来说，作为一开始穿越过来后就接触到的枕边，真要说赵玖会对哪些高高在上的赵宋皇室物有些感的话，那必然是他一直觉得有些对不起的潘贤妃……

这种感加上某些没什么可遮掩的、不管是好是坏的雄本能，就导致潘妃母子一直是压在他心里的一块石。

现在石松开了，下面心上说不上伤却也脆弱的一面反而无可遮掩。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要做出安排和应对的。

“吴夫年纪不大，也没有养孩子的经验，神佑、佛佑……”冷冷清清的崇政殿上，面对着数十名眼下在东京的重臣，赵官家话说到一半却稍微卡了一下。“俩孩子才四五岁，先送到吴氏族中，寻年长好生照看，抚养……该如何就如何。”

独自肃立的御阶之下的百官之首吕好问即刻拱手应声，这件事虽然引起全城震动，也确实让所有心里起波澜，但从表面上来看，真要处置下来，也就是这一句话而已。

唯独值得一提的是，虽然赵官家回到东京旧都，朝廷百官哪怕为了一个大义名分也不能说一个走字，但此地毕竟毗邻前线，天晴的时候隔着黄河便能望见金旗帜，再加上河南生产坏严重，所以此城却也不可能朝着旧规模恢复。

实际上，所谓达官贵、富商财主中的顶级物，却只有一个昔的珍珠吴家举族迁移了回来……倒正是吴夫的娘家。

其余的，便是邢皇后的娘家邢氏，还有潘贤妃的娘家潘氏，现在都举族随太后在东南扬州。

甚至，赵宋宗室的大部分物，包括赵宋宗正赵士?，与一位地位最显赫的、八十多岁的老帝姬或者说老公主了，眼下都在东南盘桓。

而朝中说起东京城内的外戚宗室之流，一般就是指吴氏与赵士?的亲家汪氏了。汪氏还好，到底是拐着弯的，吴氏就有些被大家刻意避讳，也就是万俟卨、杨沂中这种御前心腹才会与之刻意亲近。

所以……

“吴氏当然妥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这两个消息同传来之后，御前气氛就变得和谐了许多，首相吕好问此时缓缓颔首，周围连个表态的表都没有的。

但是，这句话说完以后，冷冷清清的崇政殿还是不免继续冷清了下去……因为即便是隔了一才重开朝议，但所有都还是对接下来要议论的几件事有些措手不及。

“扬州那边的事与李公相无关……”赵玖自己也停了片刻方才正式表态。“小儿惊厥，固然可惜，但也是寻常事，不值得为此动摇大局。”

“臣不以为然。”

反对声赫然来自于已经不知多久没表态反对过他的吕好问，而这让坐在御座上的赵玖几乎无奈。

“不错。”许景衡也严肃出列相对。“官家，这件事不在于官家是否大度，愿不愿意放过李公相；也不在于事本身跟李公相有多少牵扯……李公相为超阶的平章相公，军政统揽于扬州，把控东南，说白了，乃是官家将东南之地、东南之，还有太后、贤妃、皇嗣一并托付给了他……如此前提，莫说皇嗣薨去跟兵变有关，兵变又是他惹出来的，便是与他无关，他也要为之负责的！”

“官家。”汪伯彦也上前一步，正色跟上。“皇嗣虽无太子之位，却有太子之实，于李公相而言，是半主名分的……若不处置李公相，反而是要将他置于逆臣之所在。实际上，官家不妨想一想，一个皇嗣平白在官家身外没了，总得有要为之负责的，不处置李公相，难道要处置太后或者潘贤妃？”

“官家。”吕颐浩此时无奈站了出来。“臣素以为李纲粗无能，而且素来与之不和，但臣曾为东南守臣，对扬州事却也知晓一二……昔东京沦陷，官家将太后、贤妃、皇嗣，乃至于宗室尽数安顿于扬州与东南，达官贵闻风而动，彼处聚集富户豪门贵无数，又多携金银宝物……故此，一朝闻得兵祸，继而失控，也是道理上的事，所以这次扬州惊，着实怪不到李公相上。”

四个相公依次表完态，上下完全无声……之前唯一攻讦李纲的如今成了唯一保护李纲的，之前想维护朝堂稳定的，如今却全都表态要治罪李纲……这就是政治，合合理的政治。

“那就罢了吧。”赵玖实在是无奈。“罢相去职，不用一路颠簸来东京了，也不用什么提举什么宫，且寻个他老家周边的偏狭州军，请李相公稍作安顿，也好署理民生，发挥余热。”

四相一起松了一气，却又不敢怠慢，周围那些尚书御史、学士舍什么的，也都安静如初，因为谁都知道，今的麻烦事多了去了。

“李纲既去，敢问官家，东南守臣谁可代之？还是说待岳飞平叛之后，便不再设东南使相？只加寻常转运使、安抚使、经略使？”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