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喜欢在这种场合抗辩的他刚刚根本就是整个陷一种虚脱姿态，想反驳无法反驳，想阻止无力阻止，只让他羞惭地。

“什么真相公假相公，都是被的……”吕好问抄手走在最前面，闻言只是回瞥了一眼，便又转回来边走边缓缓说道。“跟官家一般，被到这个位置上，不想做也得做，不想说也得说。不过说句实在话，若是赵相公能先说了，我何必再说？正若我们能先说了，其实官家也未必要说那种话的。”

赵鼎半是尴尬，半是无奈：“有些事真的是想不到的。”

这是天大的实话，其实看今赵官家的反应，也是忽然想到，纯属意外，所以吕好问只是微微摇，便继续向前。

但不知为何，临到宜佑门前，他却又忽然驻足，继而引得所有一起驻足。

“赵相公，你今年多大？”吕好问转过身来，正色相询。

“四十七。”赵鼎心下警醒，却又应声而对。

吕好问点点复又看向张浚：“张相公呢？”

“三十五。”张浚有些猝不及防。

“刘相公？”

“四十九。”刘汲赶紧做答。

“陈相公。”

“老夫快六十了。”陈规捻须感慨。“承蒙官家恩遇，只三载前，此生未曾想能位列宰执。”

吕好问懒得理会陈规，只是继续询问：“李公？”

“五十三。”李光也不敢怠慢。

“我快七十了。”吕好问微微点，肃然而对。“宰执里，除了张相公年轻些，其余都还算稳重，便是陈尚书、翟尚书也都如此……但诸位知不知道关西那几位是什么年纪？”

众面面相觑，除了张浚心下警惕外其余都若有所思。

胡寅、刘子羽、林景默，这三的具体年纪未必一时清楚无误，但绝对都比赵鼎要小，而且小很多。

“实际掌兵权的八位帅臣，年纪又如何？”吕好问看到众会意，便继续再问，而不待众回答，他便直接揭晓答案。“张伯英最大，四十五；王子华（王德）次之，四十四；韩良臣再次之，四十二；其余自曲大以下，皆未至四旬，岳鹏举更是只有二十九岁……”

“但都是英杰物。”张浚忍不住了句嘴，以作辩护。

“正是这句话。”吕好问微微颔首。“都是英杰物……而关键是，官家也只有二十五岁。”

“公相何意？”李光正色相询。

“并无他意，今老夫只是想冒昧问一问诸位，自古君王用，可有如官家这般愿意妥协的吗？”吕好问缓缓以对。“尧山之后，以官家的威能，明明可以组建一套让年轻英杰来担纲的班底，组建一套更对他脾气的班底，却为何还要用我们这些呢？用林景默林经略不行吗？用胡寅不行吗？或者退一步，脆让张枢相为都省首相，谁能拦他？再退一步，为堵天下的嘴，用个资历厚的，用更对他脾气的吕颐浩吕经略不行吗？但为何是你我？为何即便是绍兴后，还要那般恳切留下李中丞？”

“因为……”一阵沉默之中，赵鼎仰片刻，喟然而对。“因为官家想要借我们这些的持重。”

“不错。”吕好问微微颔首，继而严肃起来。“但回去想，咱们做了一年多的宰执，有些事，你我却持重过了……不说别的，若吕颐浩在此，当议和迎二圣的事根本就不会有！绍兴的事也不会发生！所谓舆论也最多指责在他吕颐浩一身上，因为早在那之前，吕颐浩便能将那些在绍兴离职之给早早撵出去！诸位，不管后来动有多小，绍兴事中，让官家亲自处置二圣，让官家亲自免去那七八十，依然是你我所谓持重宰执的失职！”

首相赵鼎面色惨白，其余几名宰执，包括御史中丞李光也都面色严肃，便是枢密使张浚也彻底肃然。因为这一刻，终于有就之前数月的政对宰执班子进行了问责……只是这个问责不是来自于赵官家，不是来自于秘阁事件后的年轻官员与学生，所以没有那么正式和严肃罢了。

而且，吕好问还通过将他自己这个本不需要为事件负责的公相一并纳问责对象，并在私下以自我检讨的方式进行，有效避免了可能的政治风险。

但这依然是一次标准的针对宰执班子的问责。

同时，所有在场的都知道，这件事的责任根本不可能是不问庶务的吕好问该承担的。

责任就是四位相公外加一个可以称之为半相的御史中丞，就是在指责四位相公和一位宪台没有成功管控风险，没有在政治危机中体现出宰执的担当与能力，没有维护好天子的政治形象。

这是他们的集体失职。

“我……”赵鼎欲言却不知所言。

“事已经过去了，官家也已经担起了民间的言语，也亲自撵走了那些，此时多言无益，何况你我尽知，这位官家从不在乎这些，而且也不是你我能约束的。”吕好问话锋一转，依旧严肃。“但你我却须吃一堑长一智，此时要在意的是以后该如何，不然何谈继往开来，以辅佐君王成大事……张相公？”

“哎？”张浚猝不及防，只能应声。

“尧山战后，群激，听说彼时关西颇有些冒进言语，你与关西诸位视相位为囊中之物，而官家却将胡、林、吕、刘等布置在外，并以赵相公为先，你居次……你可有不服？”

张浚目瞪呆……这话居然是吕好问问出来的？

但是发呆归发呆，张德远却是即刻醒悟过来，对方是以公相身份居高临下质询，此地又是在这个后宫前宫界处，允公允私，是半点都不容又失的。

故此，他马上正色以对：“绝无此事！”

“那就好。”吕好问依旧严肃。“老夫以为，官家当这般设置，是了不起的。因为官家本身是从大局着想，担忧国家被军事绑架，不顾南方民生，仓促北进，以至于内外皆失……所以才用稳重的赵相公为都省首相，而喜欢进取的张相公为枢相，意在平衡。只不过，谁也没想到，这大宋朝廷内里的官员天然求稳，主和者渐渐势大权重，以至于惹出那等麻烦事来，彼时确系是我与赵相公的责任多些，因为我等持重相公本该一开始便拦住这风的。”

言至此处，吕好问只是盯着张浚缓缓以对：“而如今，主和也好主守也罢，被尽数去除，民间骂也骂了，群臣清也清了，补的诸要害差遣则多为之前风波中持战的年轻官员……”

话到这里，群中，李光忍不住去看了一眼自己的至好友陈公辅，而后者却只是面色严肃，束手去听。

“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吕好问继续凛凛相对张浚。“张相公，我今主要还是想告诉你，你为主战派魁首，若是以为就此得计，从此不顾国家生计，任由那些年轻跟帅臣们勾连一起，然后在军事上喧嚣起来，便其实是犯了与之前赵相公和我一般无二的错……不过是弄反了方向，又将官家一片苦心倾倒而已！”

张浚一时苦笑，只能摊手：“吕公相，你所言极有道理，但我什么都没做吧？”

“待到事冒就晚了。”吕好问正色叹道。“有些话迟早要说，不如早说而已……张相公！”

“在呢！”张浚无奈应声。

“你须记住，你是堂堂枢相，怎么数都数不出国家前三的重臣，凡事当从国家大局考虑，上体君心，下解矛盾，以调理阳，使国家稳妥运行为上，然后才能去想什么功业、成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