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际们对疾病的认知，实施过全麻手术的张居正应该处于“血瘀气虚，疾重难返”的状态——随时都有可能一病不起。

几齐聚后，姚旷稍加解说，众都以为然。申时行道：“师相今在政事堂昏倒，更坚定幕后指使者之心了。”刘应节笑道：“就怕他缩回去，如果此真以为江陵公行将就木，说不定能露出尾来呢。”

王篆其少有才名，嘉靖三十四年中举，担任县知事七年。嘉靖四十一年辞官参加会试并考中进士，了两年御史后进吏部，从基层一直到侍郎——长期的事工作，造就了他极的城府。

他沉吟道：“这主事者甚为险，刘台之毙尽管还没有详结论，但揭帖案一发，其死于非命的屎盆子就扣在了张相上；而且张学颜本来就在空饷案中自身难保，再加上刘台冤案，那就敲钉转角，彻底死透了。这是集中兵力断我等一指之法——而且丝毫没有露。”

殷正茂听了他的分析，也以为然，并从兵法的角度发言道：“这幕后之藏在暗处，除非到了朝堂势力明朗，我等才能分清敌友，到那时双方势力相当，恐怕已经进决战阶段了。”

这些七嘴八舌的一讨论，按照受益者就是凶手的这一理论判断，王国光、张四维都成了怀疑对象。

对于王国光，张党判断他的力大部分用在下半身，未必有这个手段；而且王国光只要保有富贵就好，早已无意在内阁登顶。也就是说，这个谁当权他就听谁的，属于中立势力。

至于张四维，尽管在内阁连续当了七八年的小媳，也都逆来顺受了。更何况他的接班呼声最高，只要不犯错误就好，何必冒险为此？昔余懋学的事儿，张四维经历过惨痛的教训，如今还敢做这种事吗？

潘晟道：“有没有可能，这主事者就是想让我们怀疑这两个？其本意并非要攻讦相爷，而是离间内阁，进而动摇变法局面？此事忽然而起，王、张二此前也没有任何征兆——或者，不能从权斗的方向去看？”

众都是官场老油条，开始都往权力斗争上去想，没往这个方向去琢磨。潘晟一语道，张居正一拍手道：“水濂果然是无疑不可问，不愧‘英才’也，此事定是如此！”

众被潘晟打开思路，俱都觉得很有道理。王篆叹道：“如此一来，更难找出这幕后之——此后行事，后背上也要长一双眼睛了!”

刘应节哂道：“我等进宦海，都知风波险恶，谁不在眼观六路，谁不在肚子里算计？只不过遇到了英明之主，大变法而图振兴，我等这才志同而道合，欲成其功业而载誉青史——说到底，披上这身红袍，就别想着得囫囵个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