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还是那个白玉京，只不过门迎宾的美由四个变成了两个，看到张扬下车，左侧那个美就直接迎了上来，微一欠身，道：“张先生您好，杨先生正在乌衣巷等您。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张扬点点，跟着她进白玉京，来到第三进的一间小厅。

说是小厅，也是相较于此前的「将进酒」而言，比张扬如今住的客厅还要大许多，中央处置着矮几矮凳，旁边还燃着檀香，香烟袅袅朝上，很有雅静古韵。

杨牧坐在矮几一侧，正在品茶，不再是一身汉服，穿普通白色运动服，却依旧难掩翩翩贵公子的气度——这份气度，一方面源于他本身的气质形象，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旁边跪坐着一个帮忙斟茶的漂亮美，穿白底兰花旗袍，样貌气质都极不俗。

看到张扬进来，杨牧笑着起身，却也没迎过来，只是笑着摆手道：“请坐。”

张扬在他对面坐下，旁边的美已经斟了茶，双手递过来。

张扬接了茶，笑着道谢，杨牧看他一眼，朝倒茶的美笑道：“这里不用服务了，有什么需要，我再叫你们。”

旗袍美朝两分别欠了欠身，这才离去，张扬笑道：“我一来你就让走啊？”

杨牧笑道：“有在，不好说话。”

张扬喝了茶，搁下茶杯，这才笑道：“什么事，还不好说？”

杨牧似乎是迟疑了一下，这才笑道：“先问你个事，《神雕》你写到哪里了？”

“你也在看吗？”

“我就看了更新，才想找你聊聊的。”

“呃……”

张扬一时摸不准他的意图，总不至于是要找作者算账吧？也没见带刀啊！

杨牧笑道：“不要误会，我不是来替杨过或者小龙来打抱不平的，就是看了最新这一回，觉得你把「」这个字写的确实好，所以想向你请教一个问题。”

“你说。”

张扬虽然做了不少功课，但毕竟不是真正作者，难免有点心虚，不过这时候也没有退路，不就是理解嘛——再说了，读者过度解读的事又不是一回两回，也不怕答错什么。

反正自己才是参考答案。

杨牧拎着茶壶，将他杯中茶水注到七分，张扬手指轻轻扣桌，听他说道：“公孙止和裘千尺夫妻俩都极端自私，所以公孙止可以拿儿的命去讨好刚刚相识的李莫愁，裘千尺在公孙绿萼中花毒之后，就没有再防备她会把真的绝谷给杨过。”

“公孙止因为在裘千尺身上得不到大男子的尊严和满足，出轨了身份比他低，会奉承他的婢，又对小龙见色起意，这是他的，大概也是他的本。李莫愁用极极专，但太过极端，因生恨，由魔，武三通不自已，上了自己的养。”

“老顽童和瑛姑同样是难自禁，但最初未必是。黄蓉原本古灵怪，如果没有遇到郭靖，未必不会变成第二个黄药师，遇见了郭靖，变成了智守襄阳黄帮主，这部《神雕》里面，黄蓉的形象变了非常多……”

说到这儿，杨牧略顿了顿，笑道：“我看网上不少因为这个抱怨……你写的这些，都能算是，不过在我们的生活里面，对大多来讲，就是谈恋——我就想问问，你觉得什么是恋？或者说，谈恋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张扬略微一愕，倒不是意外，而是想起了「楚楚」也曾问过他同样的问题。

这兄妹俩每天吃饱了没事，钱多的花不完，所以就绞尽脑汁想这些无聊问题吗？

不过杨雨婷就算了，她注定早夭，杨牧又不可能也有什么绝症，不说他这样显赫的出身，单单这长相，就属于大街上随便捡朋友的，想知道这个问题，你自己谈不就行了吗？

或者说，这是杨雨婷问他这个哥哥的问题，杨牧不知道怎么回答，看了《神雕》之后，觉得自己是个大神，所以跑来问自己？

这么一想，张扬不免对杨牧刮目相看，虚心请教倒不算什么，关键是认准！

杨牧见他沉吟，解释道：“我谈过几次恋，但现在回想一下，似乎都不能算是，所以才想找你请教一下，你对这个问题怎么看？”

张扬想了想，没急着说恋，先道：“你应该知道古时候读书，读四书五经，除了四书五经本之外，最重要的典籍就是注解，可以说两千年来，古代中国就一直在解读四书五经，其中许多注解者的言论都是互相矛盾的——当然，最新的考古发现，四书五经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篡改，改的内容不多，但意思全变了。”

“有点跑题了。除了四书五经，包括我们熟悉的唐诗宋词，以及四大名著，在我们现代学习中通行的解释，其中许多也未必就和原作者的本意相同。”

“那我自己来举例，我曾在课堂写过一首《咏竹》：雪压竹低，低欲沾泥，一红起，依旧与天齐。我就是单纯为了作业，为了构建一个竹子傲岸不屈的意境，但老师解读的时候，警告我坚韧不拔、百折不挠，这是好品质，不过也要看拥在什么方面。”

张扬说到这儿，笑了笑道：“你猜他怎么理解的？”

杨牧摇了摇，失笑道：“我听说你被林依然拒绝过，他总不会以为你这是在向林依然表白吧？”

张扬笑着点点，“还真就是，那时候我刚和林依然表白，被她拒绝之后不久，不止老师这么觉得，林依然自己多半也是这样想的。还有《东风》《千里之外》，就是为了写歌而写歌，结果林依然非说我有个青梅竹马，《千里之外》是跟她分开，《东风》是怀念小时候跟她相处的场景……”

杨牧哑然失笑。

张扬也笑，继续说道：“我说这个，其实就是想说，我只是单纯写诗、写歌、写，就是故事，我把这些的故事讲出来，至于怎么理解——每个都会有不同的理解，你能看到这些，是你的境界，他看不到这些，是他的眼界。”

“所以说，这真不代表我对感有多了解。”

张扬说罢，杨牧还没说话，洛神先冒了出来，淡淡地道：“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张扬听到她的声音，立即想起下午她对自己的点拨来，没好气地道：“关你事！”

杨牧笑了笑，显然未必相信他的这番说辞，不过他自己也是谈过恋的，同样对这个问题不知怎样回答才好，也能理解张扬的感受，笑道：“你跟林依然现在，应该在热恋阶段吧，方便说说感受吗？”

张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认真地想了想，答道：“大概就是……不再孤单了。”

杨牧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表显得有些意外，张扬笑道：“我们从生下来，就有家，我还有妹妹，有堂弟，有表弟、表哥……也有从小一块长大的死党，同学里面也有关系不错的朋友。”

“从这个方面来讲，生活上肯定是不孤单的，但跟依依在一起之后，我最大的感受，确实就是不再孤单了，或者说，跟她在一起之后，我才意识到，我以前是孤单的。”

张扬喝了茶，笑道：“我没有办法做更具体的解释，但这确实是我最真实的感受。”

杨牧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些出神，张扬也不打扰，伸手拿起茶壶，把杨牧面前已经冷掉的茶水倒掉，给两先后斟了茶，自己端着茶杯慢慢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