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敕戈，你的名字乃是你父母求我所赐，你们甘当越贼走狗，那让我的鲜血沾满你们的双手；乌敕海，你腰间挎刀是谁所赐，你有胆便拿这刀给我一个痛快……”

随着木杖一下下狠狠的抽打下来，乌敕扈背脊早已经血模糊，他却还有一气吊住没有咽下去，凄厉而嘶哑的咒骂着。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不过，乌敕扈他很快趴在地上再也叫不出来，就见他剧烈的喘着气，嘴角不断往外血沫子；而乌敕赤极、乌敕真川已经咽过气去。

“你看那些围观的乌敕氏族，有不少眼神闪烁，心存怨恨者也不在少，心里定是以为乌敕海、乌敕戈等是受我们的蛊惑……”徐武碛眼神犀利，对乌敕扈、乌敕赤极、乌敕真川等乌敕氏的首领执行杖刑时，他则一直盯着刑场外乌敕氏族观察。

虽说乌敕扈、乌敕真川父子及其弟乌敕赤极这些年在族内作威作祸，造了不少孽，但不是所有乌敕氏族都义愤填膺的痛恨他们的恶行，此时甚至还有不少不满乌敕海、乌敕戈这些“为虎作伥”。

徐怀对此并没有感到多少意外。

燕越边州之间的汉蕃矛盾长期以来都不能算特别尖锐，但既然在北征伐燕之前，被葛伯奕他们刻意激化起来，短时间内想要再缓和下去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需要一个更强有力、更为广泛认可的权威才能做到。

而乌敕扈在乌敕氏内部作恶多端，但毕竟不是乌敕氏所有的族都受其害，甚至还有很多跟随乌敕扈得了一些好处。

徐怀怎么可能指望所有乌敕氏族在短短三四天时间都转变过来，真心实意的归附于他们？

他三天前他将大部分乌敕氏族都迁到塬下，仅留乌敕海等第一批站出来表示愿为前驱赎罪的百余乌敕氏族及家小在塬上，就考虑到这里面的区别。

第一批站出来表示愿为前驱赎罪的百余乌敕氏族，不管他们当中贪生怕死者占到多少，投机取巧者占到多少，又或者内心处对部族上层充满愤懑的族占到多少，但目前而言，这些至少能为他们所用。

而这百余乌敕氏族，共同审定乌敕扈、乌敕赤极等罪责并施以刑罚，他们内部也会形成一个共同的意志，促使他们一黑跟着桐柏山卒走下去。

至于其他的乌敕氏族，徐怀压根就没有奢想什么。

“这么多心思不定，我们在朔州的根基也不，想要将他们控制好，还真是个问题啊！”徐武坤有些担忧的说道。

“在乌敕戈、乌敕海这些的基础上再多争取吸纳一些蕃民，但西山范围之内的绝大多数蕃民，包括大部分乌敕氏族在内，都是要驱逐出去的——我压根就没有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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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收服或控制他们。我们没事去背这个大包袱什么？”徐怀说道。

“驱逐去哪里？”郭君判问道，“驱赶其他还好，但乌敕氏族畜产基本上都宰杀了，驱赶出去就没有活路；而真要将他们都强行驱赶出去，留下来的心思也会不稳。”

“鸦爷以前当土匪，可不会考虑这些琐碎问题啊！”徐怀笑道。

“咱现在不是都正而八经成为大越朝的禁军将领嘛？”郭君判嘿然笑道。

桐柏山早年那些落为寇的，要么作犯科受州县通缉落，要么是走投无路，大多数都自身难保，很难顾念家、宗族，但他们此时在西山想要真正的吸纳一批蕃民健锐为己所用，仅仅是收留他们的家小，其实是远远不够的。

而徐怀治桐柏山卒，看似军法执行严苛，但却是从根本上抛弃残忍治军的那一套。

潘成虎、郭君判他们虽然半辈子落为寇，但思维方式不知不觉间也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

“驱赶，第一不能往山方向驱赶，将来叫他们为赤扈所用；也不能糟糟赶去西边党项的地盘——党项有可能不接收他们，将他们压制在边境线上任其自生自灭，这样反而会叫他们再次凝聚起来，反攻西山，”徐怀说道，“不过，我想萧林石那边应该有能力，也应该乐意消化这些蕃民……”

“往应州方向走？”郭君判不确定的问道。

“嗯，”徐怀说道，“赤扈介的痕迹已经相当明确了，不管大越会不会对云朔再次出兵，赤扈的骑兵主力这个秋天很可能就会按捺不住南下了。朔州城内的胡族孺，我也会尽快安排分批南下或就地进行疏散。我们要尽可能保证桐柏山卒的机动，不应该被规模庞大的附属所拖累——”

“也是，我们一开始进军西山，目的就是想打通西山通道，只是猴儿坞一战打得太过顺利，想法就忍不住有些恍惚起来了，”郭君判感慨道，“这或许才是兵家大忌！我们真是白混了大半辈子，这些简单的道理，竟然都想不通透！”

“古往今来，哪里有多少能想通透，绝大多数还不都是过得浑浑噩噩？”徐武碛笑道。

桐柏山卒的根在桐柏山，在赤扈铁骑势不可挡的席卷过来之时，徐怀能率领绝大多数桐柏山卒成功跳出去，就是胜利。

萧林石跟他们却不一样。

契丹实际上已经灭亡，西京道、南京道看似还残喘延息，甚至还想在析津府拥立新帝，但燕云诸州汉民、渤海以及诸蕃杂虏已经占到绝大多数，真正隶属于契丹八部的残族可能就剩几万。

萧林石想要保住契丹一族的血脉，仅仅率领三四千契丹兵以及万余蕃兵逃出去，有什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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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

萧林石他们此时正秘密筹备的，是争取率领更多的、习惯逐水而居的族西迁；而他们消化、吸纳西山蕃胡，也天然有着比桐柏山卒强得多的优势。

而到这一刻，西山蕃胡还声称奉西京之令袭扰朔州，徐怀不滥杀无辜，将西山蕃胡赶去往名义与西京还是一体的应州，也无能说他的不是。

乌敕氏族虽然都丧失了维持生计的畜产，但到应州之后就会受到接济，而留下来的乌敕戈、乌敕海这些乌敕氏族，也不会觉得他们残忍或心怀愧疚，从而心思动摇。

“要是有可能吸纳更多的蕃兵，对我们增强实力还是很有好处的，所以我不打算急着将乌敕戈、乌敕海他们打散分拆到各营去，想独立新增一部蕃兵营，”徐怀跟徐武碛、徐武坤、郭君判、潘成虎他们说自己的想法，“鸦爷要是不觉得辛苦，你来统领这支蕃兵营？”

“……”郭君判知道统领百余规模的蕃兵营，实要比统领其他三五百名桐柏山卒难太多，但也是挠挠脑袋应承下来。

徐怀看到乌敕扈等受杖刑已经咽过气去，招手将乌敕戈、乌敕海等唤到跟前来，说道：“对愿意追随我们的乌敕氏族，我们一定会进行妥当的安排，但我们也看到对乌敕扈等的审罪，乌敕氏还有很多族心存不满。我说这些，并非要对这些搞什么清算、清洗。我虽然不惮杀戮，但也绝不滥杀无辜。我就是想着强扭的瓜不甜，乌敕氏有些族不愿归附我们，我们将他们强留下来，大家心里都不会痛快。我现在打算打开猴儿坞方向的出，放他们去投应州——你们觉得如何？”

“军侯仁慈！”

乌敕戈、乌敕海等心里也清楚，绝大部分赖以为谋生的牲都已屠宰，徐怀即便不搞大清洗，哪怕仅仅将乌敕氏族留在西山之中放任不管，绝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