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儿没说话，而是满脸幽怨地夹着锅里的菜；她就做了这么一个菜，如今没了，她也只好就着佐料，吃这锅蔬菜清汤了。

白老已经喝起了他刚打回来的酒，他不仅自己喝，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淘唤出一个海杯，戳在小景的面前。

“来来来小子，陪我喝一杯。”

小景没有拒绝，任由着白老把自己面前的海杯给倒满。

“这可是酒肆老板的新酿，说是，用了四种谷物来酿制，酿了足足一个冬天呢。味道可厚了，我听那老家伙说，叫什么，什么沉雾什么的。”

“哈哈哈，取这名字，难叫的紧，要我说啊，酒就是酒，要这么花里胡哨的名字做什么。”

白老又喝了一杯，脸已经微微泛红。

“这好酒啊，你就是叫它做泥，也改不了它是好酒的事。”

被倒在杯子里的酒是浑浊的米白色，但是这浑浊是不彻底的，仿佛是在清透的水面下漾着氤氲的雾气。白锦儿只看了一眼便暗暗点，心想酒肆老板取的名字倒很是贴切。

小景抬起了自己面前的杯子，也学着白老的模样一饮而尽，突如其来的辛辣感却让少年不住地咳嗽起来。

“哈哈哈哈，小子还是太了，”

白老狂放地笑着，他好像已经有些醉了，伸出手用力地拍着小景的肩膀。

“这样的喝法，最起码要到你而立经历了世间的种种事，才喝得下去啊。”

少年的咳嗽逐渐平息，这时候，他忽然抢过了白老手里的葫芦，再一次斟满了自己面前的海杯。这一次，他还是用那样一饮而尽的方法。

可这一次，小景却没有被呛得咳嗽。他放下了杯子，黢黑的脸庞先是通红，随后红晕散去，少年长长地叹了气。

“好小子，有你阿爷当年的风范了！”

“来来来！我们再喝！”

东升西落，水一般颜色的月辉，洒满了这小小的一方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