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雄看着陈季川，更是忍不住羡慕。

屈指算来。

他与陈季川相识也有四十一年。

当年，陈季川初来朗宁府，去到鲁家武馆习武，看上去足有三十岁。而后习武，身体调理好之后，才知道原来当年仅有十八岁。

即便如此，四十一年过去，也该近六十了。

寻常早就显得老态。

可看这位。

说有四十都是说多了。

就算对外说是三十几，也没不信。

能跑能跳，怀抱千斤巨石毫不费力，方才动作敏捷更是连山中猿猴都给超过了。

全然没有寻常武一过五十就气血衰弱、气力大减的趋势。

实在是咄咄怪事。

鲁雄只能将其归于陈季川那一身出神化的医术上。

“习武强身。”

“鲁老爷子当年经营武馆，有不小威名。现在被鲁荣继承，你这一支，到子健的时候，还有心思糊弄糊弄老爷子，练了两年。但再到鲁白他们，样子都不做了。”

陈季川看着鲁雄，不住摇。

鲁家以武传家。

到了鲁雄这一支，算是彻底变了。好在还有鲁荣继承鲁老爷子衣钵，将鲁家武馆经营的有声有色。

“有鲁荣就够了。”

鲁雄笑着。

冲陈季川道：“练武太苦。我当年要不是爹着，也不想练。跟着班主，我鲁雄这一生富贵，家底攒了不少。子孙后辈不愿吃这苦，我也理解，随他们吧。”

鲁子健、鲁白等听着两位‘老家’说话，脸上有羞愧神色。

但要让他们练武，他们也定然是不愿的。

家里不缺钱。

请厉害的拳师保家护院就是，没必要自己去练武，与争斗。

一富贵。

就开始惜命，吃不得苦。

……

“陈太爷，我我我，我想练武。”

鲁玉身旁，儿子鲁长寿高举小手，声音清脆。

“长寿！”

鲁玉、鲁子健脸色一变。

正要训斥。

陈季川摆摆手，止住他们，冲鲁玉问道：“这是你家长寿？”

“回老班主，是长寿。”

“长寿不懂事——”

鲁玉脸上一慌，想要解释。

陈季川笑笑，道：“我屋里有近些年编成的《武术义》，上面有我一生所学武道感悟包括武学练法、打法，其中也有你鲁家‘铁牛功’跟‘玉带功’。你稍后带上一本，等长寿年长些，要是还愿意练武，可以找你叔爷爷那一脉的武师教他。”

“老班主——”

鲁玉愣住，不知该应还是如何。

倒是他那儿子鲁长寿机敏，满脸欢喜上前两步小模小样的冲陈季川跪下，脆声道：“谢谢陈太爷，长寿将来一定要跟太爷一样厉害。”

“好。”

“那我可就等着了。”

陈季川见状，忍俊不禁，让鲁玉将小扶起来，扭冲鲁雄道：“要不是这几天我就要离开朗宁府，倒是可以带带这孩子。”

鲁玉一听。

心脏一跳，有些惊喜，又有些失落。

惊喜的是，没想到这位老班主对儿子长寿这么喜。

失落的是，老班主这话，显然是没有将长寿带在身边的意思。

老班主一生不曾娶妻，无儿无。

要是长寿跟着他习武，虽说苦了些，可等到老班主百年之后，那——

想到此处。

鲁玉心中顿时活泛开了。

而一旁。

“班主叫我们过来，就为这事？”

鲁雄一愣。

这些年。

陈季川每年都要消失六个月，也不知去哪里，他早就习惯。没必要郑重其事的把他们一家子都喊过来吧？

“这次离开的时间可能会有点长。”

陈季川顿了顿，神色有些变化，但也不多说，只道：“白玉京一切都跟以前一样，你们好生打理就是。这处宅子不要动，我会把下们都遣散，以后每个月你派来打扫打扫就成。”

“班主这是要去多久？”

鲁雄听得一愣。

不过是‘例行消失’，怎么说的跟待后事一样？

“说不好。”

陈季川看了眼鲁雄。

这位老伙计今年也有六十六岁，当年相识，至今四十一载。这次出去，再回来的时候，恐怕是见不到他了。

陈季川是个念旧的。

想了想。

让取来信纸，挥手就写下数百字，递给鲁雄。

鲁雄一看。

两眼一瞪，脸上有惊有怒，一把扔在桌上，质问道：“班主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收着吧。”

“能省不少麻烦。”

陈季川浑不在意。

鲁玉偷偷抬，看了眼桌上信纸，隐约看到的内容，让他心里砰砰直跳。不敢置信，也不敢多看，赶忙低。

“班主——”

鲁雄看向陈季川，满是不解。

“就这样吧。”

“这几天我再给岭南同道、好的官员去些书信，不会有找你鲁家麻烦的。”

陈季川见鲁雄还要再说，当下道：“收好吧。别的不说了，我让厨房准备了不少菜，今天热闹热闹。”

……

一场晚宴。

有惆怅，有茫然，有喜笑颜开。

七后。

姓名：陈季川【其一】

年龄：59

仙阶：无

官职：无

等级：5

天赋：造化·悉

法术：铁牛功（第五层），玉带功（第五层），陆地飞行术（第五层），分水功（第五层），金铲指（第五层），铁扫帚功（第五层），卧虎功（第四层），金刀换掌功（第四层），鹰爪功（第四层），裹功（第四层）

仙俸：1

源力：14263

四十一年苦功，皆在于此。

“该出去了。”

陈季川最后看一眼，心念一动，回归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