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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中‘犁咒’的第四。

陈季川又一次醒来，睁开眼——

班爪、班牙、金胜古、孙四海，以及宏远、妙法二道都在床前。

只不过后二一个脸色苍白，一个面色惨白，气息不稳，显然伤势还未痊愈。

“陈某惭愧。”

“连累二位道兄。”

陈季川被孙四海搀扶着坐起身，看向神色萎靡的妙法、宏远二道，心中愧疚。

这次是他膨胀了。

以为功成化劲，‘五鬼兵法’又有所成，就可以剿灭通神观，击杀栖真子。

哪里想到。

这栖真子动起真格的，一道‘犁咒’就让他束手无策，甚至将妙法、宏远二道也折腾的焦烂额，元气大伤。

这等道行，这等本事。

他拿什么去斗？

“邪魔外道，得而诛之。”

“栖真子狡诈恶毒，道友也是受害者。”

妙法道有些虚浮，说起话来中气不足，却强撑着道：“老道道行不够，没能了邪法，不过我昨就已经传信北面几位好友，他们个个都是我道门之中一等一的高。不到来，定可了栖真子这‘犁咒’！”

天下道佛两分。

道门高手众多。

其中有不弱于栖真子，甚至比栖真子都要强的高并不稀奇，能栖真子的‘犁咒’也有几分可能。

若能到此。

兴许真能救下陈季川命。

但——

天下四方，魑魅魍魉横行，各大道门、各路高大多坐镇四方，防备‘栖真子’这般甚至比栖真子还要棘手的凶、邪魔。

他们一动。

或许就有大祸。

能动弹的，又不见得比妙法、宏远强出多少。

否则。

怎么不早些呼朋唤友，将栖真子一举斩除？

陈季川心念划过，强自起身，中道：“多谢道兄美意，但陈某自知身上咒法厉害，连累二位道兄为我受过，已经是万分愧疚，实不敢再连累旁。”

他知道，在此等候，不过是费时间罢了。

“何不再试试？”

“天下妙法无数，总有能‘犁咒’的。”

宏远道劝道。

“来不及了。”

“与其坐着等死，不如与栖真子殊死一搏，也算死得其所。”

陈季川笑道。

‘犁咒’如此厉害，轻松就能将他这样一位化劲宗师给咒死，甚至还将妄图法的妙法、宏远二也给伤了。

他就不信，栖真子就一点代价都不要付。

也许。

栖真子此刻也是元气大伤之时，正是最衰弱的时候。

“道友——”

二道闻言，还要再劝。

陈季川示意孙四海将他扶起，摇道：“我意已决，二位道兄不必再劝。趁着陈某还有几能活，不知是否有幸，能看一看白云观、抱一观道法义？”

朝闻道。

夕死可矣。

妙法、宏远原本不知这是何等境界，今见着陈季川，总算知晓——

之将死却还想着接触别家道门道脉的妙法门。

此中向道之心，当真月可鉴！

二道不忍拒绝。

虽说自家法门不便外传，但陈季川命不久矣，最多只有三四天阳寿，倒也无妨。

于是应下。

陈季川大喜过望。

接下来两，就分别与妙法道、宏远道领略二派道法妙。短时间当然领悟不了太多，但陈季川全都囫囵记下，留待后仔细参悟。

这些道门典籍，可不比寻常，皆是秘传。

特别是白云观的《白云仙灵歌》与抱一观的《胎息抱一歌》，都是不下于《高上月宫太元君孝道仙王金华黄素书》的经典。

其中也蕴藏着不亚于‘太炼形法’的道门真法。

就算他拜白云观、抱一观，兢兢业业数十年，也未必能够接触到。

如今凭借将死之身，侥幸得到。

让陈季川心中欢喜不尽。

心底欢喜落在妙法、宏远二道眼中，又别有一番滋味：“道友向道之心坚定，可恨中了栖真子邪法，以至于向死之心也这般坚定。”

惋惜。

同。

钦佩。

当下更是倾囊相授。

中了‘犁咒’的第五，陈季川伤势更重，愈发萎靡。妙法、宏远二道身上的伤势也不能再拖延。

于是。

陈季川将班牙留下，命他戒备宵小，守护二道安危。而他则坐在金胜古背上，回转宝芝林。

……

代县。

宝芝林。

陈季川唤来关义、林胜、花大方、班爪、金胜古、孙四海等。

这几中。

关义、林胜、花大方都是陈季川早年间收下的弟子，从小看着长大，到如今也都有七八十岁。

其中关义医术高超，负责宝芝林中‘医部’。

花大方武艺不俗，而且还教导出孙四海这等化劲层次的弟子，负责管理宝芝林中‘武部’。

林胜较为灵活，与此前的小师弟‘董宗旺’都是善于机变的物，被陈季川派去分管白玉京。

可惜的是。

董宗旺时运不济，在开辟市场的途中，被贼害死，死的那年，才刚满四十岁。

除了这四之外，陈季川还有一个弟子，名唤‘花大正’，是孙四海之师花大方的兄长，三十多年前，在眉山府外游历时身死。

大梁世道混。

即使有医术在身，有武艺傍身，也不见得能保全命。

五名弟子。

能有三个活到现在，将近八十岁的高龄，已经是很大的比例了。

有过大燕世界经验的陈季川，在这一世也仅收了关义等五名弟子，当时想的是不愿白发送黑发，一个个相处多年，又一个个送走。

现在看来。

果然明智。

“师父。”

关义、林胜、花大方看着都还健硕，但毕竟将近八十岁的高龄，一个个也都有了皱纹，发、胡须花白，看上去远不如陈季川年轻。

看到以往坚朗的师父，如今神色萎靡，连坐着都要孙四海搀扶的模样，三心颤动，酸楚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非木。

孰能无。

年幼拜师学艺，吃饭、学艺都在宝芝林，从初出茅庐，到功成名就，三对陈季川的感自然厚。

“生死有命。”

“你们也不用太过悲戚。”

陈季川笑着，冲林胜道：“我死之后，白玉京归宝芝林，对内统称‘艺部’，有什么重要决议，皆由三部共商，主旨依旧是‘保境安民，惩恶扬善’、‘救苦救贫不救懒’。”

“师父仁世，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