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的土路上，两名骑手正在纵马疾驰，卷起一路烟尘。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落在后面那个骑手突然放慢了速度，跑在前面的骑手察觉到了异样，也勒住了马。

后面的骑手脆下了马，迈着不自然的八字步，牵马追上了前面的骑手：“哎呦，我的老爷，我可真的骑不动了，咱们歇一会吧。我这，现在就像被烧红的铁棍捅过那样疼，我大腿根都磨掉一层。”

“你这懒鬼，这荒郊野外哪有地方给你歇？”前面的骑手呵斥自己的贴身男仆：“别磨蹭了，等回到庄园让你歇个够。快上马，天黑之前咱们得回家。”

老仆听出了主话语中松动的态度，趁热打铁叫苦不迭：“老爷，咱们都到这里了，就算走路天黑之前肯定也能到家。我是真骑不动了，哎呦，我这，可真是火辣辣的疼……要不您骑马先走，我慢慢走路回去？”

“嘿，你这懒鬼。”波克作为贴身男仆忠心耿耿服侍了卡尔曼二十多年，两从大好青年一起变成了两鬓斑白的半个老。红松庄园的主卡尔曼虽然嘴上教训着，但态度已经软化下来：“你看看这荒郊野外，你想在哪歇呀？”

老仆波克大喜过望，远远一指：“您看那边林子后的炊烟，肯定是哪家打猎的老爷在休息，咱们去讨水喝，说不定还能赏我吃呢。”

“你这家伙，馋啦？是我亏待你了吗？”卡尔曼笑骂道。

老仆波克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顾左右而言他，拍着胸脯打包票：“咱们就去讨水喝，讨水喝之后咱们就回家，一秒都不带停。”

穿过树林走到升起青烟的地方之后，主仆二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

树林和小溪间的一小片空地上，几辆大车绕着营火围成了一圈，营火边有几个裹着披风躺在地上打盹。

营火上架着两个铁锅，正在咕嘟咕嘟地煮着东西。主仆二看到的炊烟就是从这里冒出来的。

如此看来这就是一个普通的车队，但问题不在于这，而在于营火边上的。

在这个小小营地里走动的俱是挂着水手弯刀的壮汉子，几柄长矛和火枪很随意地靠立在车边，矛尖的暗红色血迹还没擦。

从衣着打扮卡尔曼判断：这些是天杀的海盗。

赤硫岛评议会默许海盗销赃，对此心照不宣。海盗的赃物带给了赤硫岛繁荣，然而岛上居民也受海盗其害。

海盗大多是亡命徒，如果条件允许他们当然也不介意在陆地上搞点副业。而且在陆地上作案后，可以直接上船逃之夭夭，最是方便不过。

赤硫岛上命案频发，十有八九都成了悬案，但岛上的居民都很清楚凶手是天杀的海盗。

评议会屡次宣称要打击外在岛上的恶犯罪。然而海盗抢不到那些位高权重的委员身上。相反，为海盗销赃却能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满。因此赤硫岛上的匪患从来没解决过。

而现在，海盗们堂而皇之地开进了赤硫岛，更是让岛上的平民心惊胆战。

波克的脸吓得煞白，卡尔曼狠狠地瞪了自己老仆一眼，示意他不要出声，悄悄离开。

然而已经晚了，营地里的海盗们已经发现了主仆二。

“嘿！你们站住！”营地里有朝着主仆二大喊。

卡尔曼跃上马鞍猛刺马肋，眨眼就钻进了树林。而波克的身手却没他主这样矫健，他的动作迟钝了一些，被身后冲出来的另一个拽住了他坐骑的缰绳。

营地里的其他立刻围了上来，那些在打盹的惊醒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拿武器。

已经跑开一段距离的卡尔曼看到老仆被抓住，无奈地拨马转，折返了回来。

眼见已经走不掉了，卡尔曼脆主动下马，他朗声说：“我们只是过路，来讨水喝。”

另一个海盗夺走了他手中的缰绳，把卡尔曼推到了波克身边，一众海盗隐约把主仆二围在了中间。

海盗们却没搭理他，一名身材高大的海盗严厉训斥那名抓住波克的海盗：“你怎么放的哨？都摸到营地边上了！”

被训斥的海盗羞愧地垂下了。

卡尔曼见状，暗猜这个高大海盗应该是这伙的，便鼓起勇气对高大海盗说：“我们只是过路，想讨水喝，不是有意打扰，请放我们走吧。”

那名高大海盗地看了卡尔曼一眼，一言不发转身走向营火，示意两跟过来。

波克被吓得浑身发抖，下颌咬得紧紧的，两腮上的肌都鼓了出来。

卡尔曼拍了拍老仆的后背，安慰道：“没事。”

“老爷，对不起，我再也不贪嘴了。”波克终于绷不住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主仆二被胁迫进了大车围成的营地，一个从车上跑下来的豁牙海盗见到主仆二，眼露凶光地走到高大海盗身边比了“砍”的手势。

高大海盗不置可否，弯腰从营火边上拿起了两个杯子递给了二。

“这……您这是何意？”卡尔曼有些晕晕乎乎。

“你们不是要讨水喝吗？”

“哦，谢谢，谢谢。”连声道谢后卡尔曼接过了杯子，却没敢喝。倒是吓得要死的老仆波克接过杯子之后咕咚咕咚一气了。

“你们是什么？”高大海盗面无表地问。

“过路。”卡尔曼谨慎地回答：“我们只是附近的农户。”

“农户也有骏马骑吗？”高大海盗似笑非笑。

“我们是……土地稍微多一点的富农。”见对方似乎并不嗜杀，卡尔曼咬了咬牙反问道：“请问您又是什么？”

“我？”高大海盗笑了：“我是基德船长手下的征粮队。”

紧张绪稍微缓解，卡尔曼的思考能力逐渐恢复，他本能地试图从眼前的海盗目的身体特征上获取更多信息。

虽然脸上抹了一些黑灰，然而从声音判断这个男很年轻。他的双手修长净，是一双没被糙活摧残过的手。还有他的牙齿、皮肤、身形……如果说那个豁牙海盗就是海盗该有的样子，那这个年轻男则完全不像是海盗，倒像是修士一类的物。

重点是他的眼睛，那是一双冷峻邃的眼睛。

四目对视，卡尔曼避开了对方视线，他自我解释道：要是没点本事能年纪轻轻就能当上海盗吗？

在对方审视的目光下卡尔曼和波克都低下了，正当卡尔曼壮起胆子想说点什么的时候。

“你们走吧。”海盗目对着自己的手下摆了摆手：“放他们走。”

其他海盗看起来很不甘心，但听到年轻海盗的命令，还是把缰绳还给了主仆二，为他们让开了路。

卡尔曼不可置信地跨上了马，匆匆对海盗目行了个脱帽礼，领着老仆亡命般狂奔离开。主仆二边跑还边回看，生怕后面有追兵。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目送两个陌生走远后，海盗目对自己的手下说：“但我们不是海盗。”

……

卡尔曼带着波克一路甚至都不敢放缓马速，拼命催动坐骑狂奔回了红松庄园。

他严令自己的老仆不准把今天的事告诉任何，看波克惊弓之鸟的模样哪怕他不下令，波克也不敢和任何说。

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