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夜后伸手不见五指，中校带上蒙塔涅少尉准备进行一次抵近侦察。

按中校的说法，之所以只带温特斯，一来是因为他有匹好马，二来是因为他没有夜盲症。

赫德的营地与帕拉图军营之间只隔着一座山岗。

杰士卡和温特斯一直摸到山坡顶端，这里已经处于赫德哨兵巡逻范围。

山坡下，赫德的营地灯火通明，不知在忙什么。

“我眼神不行了。”趴在地上的中校小声说：“你来数，数他们有多少营火。”

同样趴在地上的温特斯捂住左眼，另一只手拢在右眼前，努力辨认着远处的火光。

杰士卡小声对少尉说：“赫德出兵，一队十丁。如果真是千夫队，少说也得有五十营火。”

“大队长，我都数到八十了！”温特斯压低声音回答。

“没数错？”

“现在数到九十了。”

“[和羊有关的粗鄙之语]”杰士卡中校突然骂了句脏话：“原上不会又出来万夫队了吧？”

“什么意思？”

“走，有哨骑来了！”中校爬起来，抓着少尉衣服往后拖。

“等等。”温特斯纹丝不动，眼睛紧紧盯着远处的营地。他突然也骂了句脏话：“[和水手母亲有关的粗鄙之语]！赫德在打造攻城器械！”

“别废话了，快走。”

两跃上战马，放开马蹄朝大营狂奔。

赫德哨骑察觉到异样，追了一段发现追不上，也就没有再跟。

回到大营的杰士卡问少尉：“最开始咱们遇到那伙赫德，有多少骑？”

“近百。”

“大营外面遇到那伙呢？”

“差不多两百。”

“懂了吗？”

温特斯猛摇脑袋：“不懂。”

“赫德不讲究齐装满员。”杰士卡中校面色沉：“一个图鲁实际上可能只有三四十骑。一个名义上的千夫队，实际能有六百骑就算阔绰。可我们遇到的这几队图鲁居然全是满编。这个豪格，看样子很可能也是满编。”

“所以？”

“赫德以家庭为单位游牧，场能养活的少，男丁一多便要分家，部落也是。很少有部落能一气拿出上千丁壮外出征战。如果不是我们运气糟糕到极点，撞上一个倾巢而出的大部落，那就是有在号令诸部。”杰士卡咬牙切齿地说：“上个有这等威望的……还是阙叶汗，三十年前。”

三十年前温特斯还没出生，他也不是帕拉图，对于杰士卡中校如临大敌的状态，温特斯并不能感同身受。

他现在更关心眼前的危机：“先别管什么阙叶汗了，长官！赫德在打造攻城器械，那才是要命的东西！”